鐘知意只能先答應下來,不過到時候他賴在津川,他媽也不可能飛過去把他抓回來。
吃過早飯,徐潤清和鐘維坐著同一輛車去公司了。鐘知意見他們的車開遠,和阿姨說了聲午飯送上樓,就回了房間。
他這幾天很少出門,朋友們的約也都拒了,常酉酉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約他吃飯,他也沒去。臉上總是帶著笑也很累,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讓他覺得比出了門,扎在人堆里舒服點。
有很多事在他心里壓著,但他沒力氣把它們一件一件地拿出來理清楚想明白。更多的是逃避,就像那天他睡了一個長覺,醒過來就把段青時前一晚說的話全給忘了。那些話似乎真的淹沒在了音樂節拍里,他從來都沒聽清過。
這兩年他總刻意避免自己想起段青時,躲著藏著,把兩只耳朵都關在工作里,他是真的不敢像喬敏行說的那樣回頭去看,看見段青時恨他怨他都沒事,只要愿意開始新生活就行。他就怕看見段青時走不出來,會像現在這樣。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窗外銀杏樹的樹葉從嫩綠變翠綠再變成黑色。他坐在窗邊,隔壁院的柿子樹看得有點膩了,于是打算回公寓住兩天。
正巧晚上徐潤清和他說明天家里有客人,鐘知意得了機會,就把這事兒跟他媽說了。
徐潤清本來無所謂他住哪,但自從鐘知意辭職,她一直覺得鐘知意狀態不太對,在家里還能看著,一個人待在公寓里,誰知道他天天都干什么。
“你走了誰喂你爸那幾條魚啊?”
這理由找得太牽強了,鐘知意說:“那我之前不在的時候誰喂就還誰喂唄。”
“我不管,你就在家里待著。”
“媽!”
“叫媽也沒用,我要是說不動你,我就給你姐打電話,你姐再勸不動你,我就給青時打電話。”
“你這是干啥呀!”鐘知意讓徐潤清這么一威脅,立刻生氣了,“你能不能別總青時青時青時,他跟我有什么關系啊?”
醉酒那晚鐘知意提起段青時時的傷心似乎只是她的錯覺,徐潤清拿他沒轍,說:“行行行,我不提。”
晚上鐘維回來得早,吃過飯,一家人到茶室坐著聊了會兒天。說著說著,鐘知意突然覺得心慌,喘不上氣。
鐘知意只說了半句話就停下,徐潤清奇怪地轉頭去看他,只見他呼吸急促,手指攥著胸口的衣料,指關節用力到都泛起了青白色。
徐潤清嚇了一跳,指揮鐘維趕緊去拿車鑰匙。
鐘知意雙耳轟隆作響,他想說話但一張嘴聲音就在抖。好在這種癥狀沒持續太久,鐘維拿了車鑰匙回來,鐘知意就緩過來了,“干啥呀?我沒事兒。”
“你哪兒看著像沒事兒啊?!”
鐘知意指了指茶杯,說:“我感覺我是有點醉茶了,爸你這茶泡得也太濃了。”
“不濃啊。”鐘維長舒口氣,抽了張紙巾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冷汗,“你太長時間沒喝了吧?”
“別喝了。”徐潤清把他杯子拿走了,“我看你這身體脆得像片紙,我給你約個體檢,明天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