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時向后靠坐在椅子里,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片刻后,他拿起手機,聯系了一位在醫院工作的朋友,請他幫忙介紹一位精神科的醫生。
心理疾病比起身體上的疾病更為棘手,段青時認為他需要更深入的了解,而他作為患者的另一半,又需要如何去應對。
對方的信息剛回過來,書房門就被敲響。但敲門的人和從前一樣不講禮貌,沒等他說進來,就立刻推開了門。
段青時把網頁頁面關掉,隨便打開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鐘知意走到他旁邊,往他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手忙腳亂藏啥呢?”
“序時上一季度的財報?!倍吻鄷r說。
鐘知意切了一聲,把椅子往后推了推,背對著電腦屏幕,跨坐在段青時腿上。
“小氣。難道我會因為序時賺了很多錢,就調整我們的分成模式嗎?”
段青時一手攬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操作觸摸板,他打開了一封郵件,邊看邊說:“你會。連酒店的設計費和品牌推廣費都不想幫我付,調整個分成模式算什么?”
“段總,段老板,求求你了。我們環港沒那么有錢,你讓讓我,把你那推廣費扣掉再算利潤吧,行不?”
莫名其妙聊起了工作,還是在這么不嚴肅的場合,段青時拍拍他的腰,“要談也得坐在談判桌上談,你坐我腿上和我談什么利潤?!?/p>
“色誘啊?!辩娭庠谒麄阮i親了下,“談判桌下吃了我的,談判桌上就得聽我的?!?/p>
段青時往桌前挪了挪椅子,回了封郵件,又說:“那你誘吧,我等著?!?/p>
鐘知意低聲笑了笑,緊緊摟著他,跟他說:“現在不行,天還亮著呢,我不好意思?!?/p>
隨便聊了點沒營養的話題,鐘知意就困了,他打了個哈欠,“好奇怪,明明早上吃的藥會讓我覺得亢奮,但我現在好困。你別動,我要小睡一會兒?!?/p>
段青時問他中午想吃什么,鐘知意說:“我想吃炒米粉,放很多很多辣醬那種?!?/p>
“中午又能吃這種垃圾食品了?”
“不能,但我想吃?!?/p>
段青時說:“想著吧。”
把段青時輕微惹毛,鐘知意放心地閉眼睡了。
感覺沒睡著,時間也不是很久。太陽直直地曬著鐘知意的臉,他抬手擋了下陽光,“哥,你鍵盤聲好吵,我都沒睡著。”
“都打呼了還沒睡著?!?/p>
“誰打呼啦?我都沒睡著我打什么呼?”
“打呼的人都說自己不打呼。”段青時停下,把他往上抱了抱,“信你吃胖了,重死了?!?/p>
鐘知意不太想和段青時說話了,但段青時能這樣放松地和他開玩笑,讓他的心稍稍放下了點兒。
盡管這種放松或許是段青時極力掩飾下的結果,他仍然愿意相信一向無堅不摧的段青時,也不會被這點小挫折擊倒。
鐘知意說:“你小時候才會這么和我說話,怎么都三十多歲的人還這么幼稚啊。”
郵件提示音響起,段青時伸長手臂,點開,是法國一家心理健康療養院發來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