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管委會主任的突然到訪,鐘知意今天的日程變得很滿。
本來上午沒什么重要的事,可以空出一段時間出來去見段青時。但人沒見到,在會議室陪笑陪了將近三個小時,他又煩又累,電量耗盡,吃過午飯就進休息室躺下了。
早上發的那條信息段青時沒回,鐘知意盯著聊天框看了會兒,又發了一條過去:哥,小熱狗你喜歡嗎?
段青時沒理他。
鐘知意想了想,翻出市場管理部初擬的合作協議的框架,從頭到尾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截取其中的一頁,并在手機的辦公軟件上把管理費比例調低了2個百分點,然后發給了他。
沒過幾分鐘,段青時興師問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鐘知意很高興地和他打了聲招呼:“哥中午好!吃過午飯了嗎?”
段青時講話公事公辦:“管理費比例不合理。”
“不合理嗎?”鐘知意語氣無辜,“我覺得很公正啊。不過如果你如果肯答應以后會吃我送的早飯會接我的電話回復我的信息,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再讓一個點。”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鐘,接著鐘知意聽到打火機響起的咔噠聲。
“鐘知意,別跟我來這套,該是多少你心里有數我也有。工作和生活如果你分不清,我會去和鐘叔談。”
“該是多少啊?物價都在上漲呢,管理費這種東西漲了也正常吧。”頓了頓,鐘知意又說,“哥你好小氣。不過告狀也沒用,如果我爸知道我在追你,也會很支持我的。除了你,我和誰在一起他都不放心,不信你問他。”
段青時估計是拿他這塊兒滾刀肉沒辦法,將近一分鐘都沒說話,鐘知意耐心地等,又等了一小段時間,才聽見他說:“兩個點。”
鐘知意笑了下,“有點難,但也不是完全不行。你得拿更有價值的東西來換,比方說以身相許什么的。”
段青時就不是那種會容忍別人一直在他頭上拉屎的性格,果然,緊接著鐘知意就聽見聽筒里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云瑯山的項目對序時確實很重要,但不是非它不可。同樣的,我想要的那個原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但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說與不說是你的自由。雖然你說了,我們也未必會有什么,但你不說,這件事就過不去,你在我面前就別提重新開始,開始不了。”
“十一年前我就是太隨便,太慣著你了,所以什么都不問,你要怎么就怎么,最后才落得這么個下場。我不會再重蹈覆轍,感情是一回事,我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
“聽明白了嗎鐘知意?”
段青時步步緊逼,不允許鐘知意繼續把腦袋埋在沙子里做只裝傻的鴕鳥。
鐘知意沒說話,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中積攢了一點勇氣,想要把過去撕開一個小小的口子,說些實話的時候,段青時已經沒有耐心再等,結束了通話。
通話結束好幾分鐘了,鐘知意才把手機從耳邊拿開。隔著十幾公里的距離,和早已切斷的通話,小聲說:“哥你著啥急呢?再多等一小會兒都不行。”過了幾秒鐘,他又說,“講了一大堆也沒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小熱狗。”
勇氣和沖動的消散順便帶走了他的睡意,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都快糊鍋了也沒睡著。
鬧鐘響了,他從床上爬起來,換上襯衣和西裝,又在洗漱間重新整理了發型。
下午的安排同樣很滿,兩點鐘他要和一家設計公司的負責人見面。這家公司是鐘苒予推薦來的,聽他姐說,今天來的這位負責人和那位差點成了他姐夫,叫莊雁鳴的渣男有點關系。
鐘知意搞不懂鐘苒予。莊雁鳴狠狠傷了她的心,害她待在柏林不愿意再回國,她現在竟然能幫莊雁鳴牽線搭橋介紹項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