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敏行他倆還不是天天黏在一塊兒。”蘇云婉看向段青時,“青時你說呢?”
同樣被點到名字的段青時看上去比鐘知意自然多了,他笑了下,“他和敏行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鐘知意想。
他和段青時接過吻,上過床,意亂情迷時曾對彼此說過最下流的情話,他們是不能回到過去的哥哥和弟弟,是即便放下,即便不愛,也永遠不能再心平氣和坐在同一張飯桌上的關系。
鐘知意的手挪到桌底下,用力摁住大腿的傷口,面上笑得眼睛都瞇起來,“我比他們年紀都小,青時哥之前那是照顧我,但我也不能永遠長不大啊。”
段青時目光深深,鐘知意始終躲避。
好在蘇云婉又重新找到了別的話題,徐潤清接過段青時為她添好的茶,轉頭對鐘知意說:“去車上幫我把披肩拿過來。”
“冷了?”蘇云婉說,“敏行,把空調溫度打高點兒。”
“哎別,我就喜歡穿著厚衣服吹冷空調。”徐潤清拍了拍鐘知意,“去吧。”
鐘知意出了包廂門,狠狠搓了把臉,站在木棧道上吹了幾分鐘的風,才拿出手機來聯系司機。
司機正在停車場入口等他,鐘知意接過披肩塞進t恤里,又向他討了支煙。兩人蹲在一叢正盛開的繡球花邊,邊抽煙邊聊了會兒天。
粗劣的煙氣剮過鐘知意的咽喉,他咳嗽了幾聲,司機問他:“抽不習慣這煙吧?”
“沒啥不習慣。”鐘知意嘿嘿一樂,“比我那白薄荷強,有勁兒!”
抽完煙,鐘知意磨磨蹭蹭回到包廂。幾個人也不知道聊什么了,他進來的時候,段青時臉上的笑都還沒落下,只不過看見他,就變得淺了點。
鐘知意迅速挪開目光,走到位置上坐下。
服務生敲門進來上菜,蘇云婉指著桌上那道莼菜氽塘片,對段青時說:“你來了兩回,這道菜都沒能讓你吃上,今天算是趕巧了。不過這魚還是得春天吃,過了季節就差點意思。我讓廚房又添了幾個菜,你倆今天就在這兒吃吧。”
鐘知意聞言,筷尖頓了頓。
段青時明明討厭莼菜,從前兩人在一塊吃飯,他總會點但從來不碰,甚至嫌棄到對鐘知意進行人身攻擊,問他幾歲了,怎么還這么愛吃鼻涕。
鐘知意偷偷瞄他,他已經夾起一片魚送進嘴里。
段青時用同一款香水,穿和從前風格相似的衣服,戴同一個翡翠細圈手鐲,單單口味發生變化——開始吃他從前最討厭的食物。
一小片鮮嫩的脆筍掉落,又被鐘知意迅速夾起,丟進口中。
飯桌上氣氛還算融洽,蘇云婉也沒再把話題的中心放在關系不復從前的段青時和鐘知意身上,舉了幾個周圍已經結婚的年輕人的例子,明里暗里都在點到現在還單身的喬敏行。
喬敏行權當沒聽懂,開玩笑似的一一點評過那些結了婚的同齡人,誰誰誰外面還有一個,誰誰誰私生子都有了,總之沒一個家庭美滿生活和諧的。
蘇云婉狠狠瞪他,喬敏行也當看不見。
徐潤清上來打圓場:“現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餐館還不夠你忙的,操那么多心累不累?況且青時都沒結婚呢,敏行比他小兩歲,不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