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他就看見喬敏行臉上的傷了。右眼眶連接著鼻梁的位置一片青紫,很明顯是讓人給揍了。
段青時挑了下眉,問:“你眼睛怎么了?”
喬敏行還沒說話,坐在一旁的秦弋陽就笑他,“跟個直男拋媚眼拋了四個月,傷著了。”
秦弋陽這么說,段青時就懂了,他也跟著笑,邊笑邊拉開椅子坐下,對喬敏行說:“那他下手還是收著勁兒了,鼻梁骨都沒舍得給你砸斷,這直男應該也不太直。”
秦弋陽拍了拍喬敏行的肩,繼續臊他,“你說你親人一口,被人砸了一拳,回頭干點兒更過分的事兒,人家還不給你揍進醫院啊?這么生猛,要不你換個人追吧,不然過不了多久,我看我就得提著果籃去醫院看你了。沒感情能培養,你這性別不對怎么整啊?”
喬敏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聳了聳肩,甩掉秦弋陽的手,語氣不耐煩地說:“行了,笑兩句得了。非得讓我問問你婚后生活過得怎么樣是嗎?還有你……”他看向段青時,“看著心情不錯啊。幾年了,知意還在外邊兒飄著,你在這兒高興什么呢?再這么著,我可不跟你做同一條戰壕里的戰友了,我把你那點事兒全給你抖摟出去。”
段青時瞥他一眼,“我什么事兒?”
喬敏行說:“你說什么事兒?那微信怎么加上的啊?某人等了幾天,就等別人給他遞臺階,我這邊剛說了一句知意讓我勸勸你把微信好友加上,那邊就收到知意發來的信息了。人給我比了個大拇指,說感謝我,這功勞我可不敢攬。”
“不敢攬,云瑯山的項目就別做了。”
“哎,一碼歸一碼。就算沒你,以我和知意的關系,他還能不賣我這個面子啊?”
“什么關系?”段青時瞇起眼睛,“鐘知意話和你說得再漂亮,做事兒也從來不賣任何人面子。”
喬敏行笑了,“任何人?”
“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段青時繼續說,“流程該怎么走怎么走,你能不能拿到這個項目,全看明喬的運氣和實力。準備厚禮謝我吧,不用多,山崎84還我就行。”
秦弋陽喝著酒,事不關己看熱鬧看得起勁。
什么有我沒我,有關系沒關系,不就是小心眼但沒立場小心眼那回事兒嗎?
婚后生活怎么了?再和老婆鬧矛盾那也是蓋了戳兒的合法夫妻,他倆有什么?一個性別不對,親了一口挨了一拳頭,一個對著前任想得抓肝撓肺,嘴都三年多沒親過了,同病相憐的人爭什么呢。
這么想著,秦弋陽就大發善心地沒再擠兌他們,等喬敏行認輸了,他才挺認真地問了段青時一句:“你和知意什么情況了現在?”
段青時以前就不太喜歡和他們聊他和鐘知意之間的事兒,好的壞的都不說,這會兒秦弋陽問了,他卻破天荒地回了句:“出息了,拿著云瑯山的項目威脅我。”
段青時沒說威脅他什么,但秦弋陽一下就懂了,他笑著說:“還威脅你……之前怎么推著他,他都一步也不肯往前走,現在他轉過那根筋了?不會真是我倆上回說的那話刺激著他了吧?但這種話你也沒少讓他聽見,怎么就這回起作用了?”
段青時沒說話,慢條斯理地吃完幾片三文魚,他才說:“說再多做再多都沒兩滴眼淚有用。”
鐘知意裝醉那晚,段青時接到了一通來自徐潤清的電話。
他有他的無法接受,鐘知意也有。
他以為失去彼此最痛,卻在很多年后,才從徐潤清的口中得知,鐘知意不怕和他分開,他的眼淚才最能讓鐘知意疼。
段青時這句話說完,秦弋陽先笑,接著是喬敏行。
“你不是說你沒招了嗎?我看你招兒挺多。”秦弋陽笑得停不下來,“真有你的段老板,我還以為你也就是找找機會給知意上眼藥,誰知道你在背后連哭這種損招兒都用上了。那傻小子拿什么跟你玩兒啊?”
段青時放下筷子,掀起眼皮去看他,“你看我像在和鐘知意玩嗎?”
段青時確實在鐘知意身上耍了點心眼,但對他來說,那晚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