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醫生,把家屬都叫來了以后,只能將最好和最壞的方案都說給他們聽:“現在只能保守治療或者手術治療,保守治療的話,按照目前情況,病人可能最多活不過三個月,手術治療需要換肝,只不過不知道能否找到能夠匹配的肝臟,就算是有合適的肝臟后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排異反應,所以即使是做了手術,也不能保證病人一定能好,無論是保守治療或者是手術,兩者價格都不少,也有可能人財兩空。
”
老太太聽著險些昏厥,還是問道:“需要多少錢?”
好一會,蘇瑾安才吐出了一串數字,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了。
老太太愣了半晌,她終于放開了他的手,才喃喃問道:“醫保能報嗎?”
等病人家屬終于離開,蘇瑾安才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這會只覺得腦袋生疼,他指尖輕輕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從前,他對醫生這樣的職業十分崇敬,救死扶傷,努力學習鉆研,在手術室里搶救出一條生命。
他看向電腦中的病人病歷,俊朗的眉宇間滿是陰郁。
這么多年,他才明白,就算是他手術做得再怎么成功,原來也不是能救每一個身患重疾的病人。
即使有些明明還可以試著治療的一些病人,最后只能在高昂的醫療費用下,放棄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里,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將這些看淡了的蘇瑾安只覺得心里莫有來的煩躁。
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就靠在椅子上休息。
“蘇醫生,蘇醫生!”門口傳來了叫喊聲。
這會已經到了吃飯的點,辦公室里就他一個人,蘇瑾安沒有戴口罩,這會閉著眼靠在椅子上,可能是因為太累,這樣的兩聲大叫,也沒有被驚醒。
他只是輕輕地靠在椅背上,微閉著雙眼,長睫倒映出一排扇形的影子,他眼底烏黑,顯然是已經許久沒有休息好了。
只是這樣,在白熾燈的照耀下,他的皮膚泛著冷白,薄唇微抿,輪廓線條溫和,五官精致,很容易讓人移不開眼睛。
程乾身為一個男人,也不得不承認,這蘇醫生,當真是個美人胚子。
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看了他十年,也沒覺得看厭,偏偏身上又沒有半點娘氣,氣質優雅出塵,像是上流社會的翩翩公子,就連那雙手,也不像是拿手術刀的,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像是彈鋼琴的。
程乾隱約記得自己學校里那些藝術生才子的手就有這么漂亮,他還曾經嘲笑過那些一個男人把自己得手保護的那么好,像個姑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