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通天來了,當我看到他出現在門口時,我在心里給他留了位置。
通天一臉心疼的樣子,看著我,我沒臉看他,深深埋下頭,任淚水不斷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一切開始恍惚,是一陣風讓我清醒,我看到自己和通天走在大街上,身后的派出所正在遠去。
沒有話,我卻不再覺得無聊,旁邊的人也不再覺得陌生。
不知不覺中,對我和他來說,一條熟悉的大路從腳下延伸出去,路上斷斷續續立著的廣告燈箱看著我們,似在期盼某些事的繼續。
我喜愛的雨,不期而至,讓我興奮,又讓我接著口誤:跟著我干嘛?
這算是口誤嗎?說不出的一種感覺,明明口氣已經軟下來了,是在試探?我無法告訴自己這種感覺,很朦朧,也很愜意。
我想送你回家,再遇到醉鬼我來打你掏醫藥費。
通天很憨厚地說。
他終于會幽默了,讓我很意外,我的所有的不快,和對他的無禮,隨著一笑,與雨點一起滲進土里。
多久沒有真正地笑了,像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一樣吧,在今天,我狠狠地睡了一覺,好好地笑了一回,都是眼前這個傻小子給的。
看來他不只可以借錢給我,還可以讓我享受很多我已經失去的。
雨大了,淋濕了沒傘的我們,這個我曾經認為是傻子憨子呆子的家伙,竟然還知道憐香惜玉,把衣服脫下來給我披在頭上,我給他一定想要的微笑做回報,他傻傻地笑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傻笑深深刻在了我心里,又是這個瞬間,拆掉了我心中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隔膜,心中豁然敞亮,我知道,他必定會成我的朋友,唯一一個男性朋友。
我在心里。
很小地時候就對所有男人砌起一道墻。
我知道是二媽所致。
我知道我無法逾越。
但我無法解釋。
在這個男人面前。
這道墻竟突然沒了。
是對他才這樣。
還是對所有男人都這樣?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去做個試驗來驗證。
我知道我害怕結果。
那道在他面前地墻沒有了。
或許是雨地功勞。
滲進了我地心。
瞬間瓦解了那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