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醒時,現躺在床上。
看到了一盞熟悉的吸頂燈,才知道是自己家。
屋里昏暗,很靜。
老丫坐著凳子趴在床邊,睡得正香。
當時我很矛盾,即想叫醒她上床來睡,又怕打擾她香甜的睡眠,就只好心疼地在昏暗中看著她。
頭還有點暈,暈中夾著疼。
一脹一脹地疼,像到達了極限的氣球卻還在不斷充氣。
我擔心這樣下去頭真的會裂開,必須降降溫才行。
渾身酥軟無力,使了半天勁才坐起來,頓時感到血液涌向頭頂,仿佛都可以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耳膜異常敏感,血好像是與耳膜擦肩而過。
那種聲音是從未聽過的,像強壓下的血液從細小的血管里給拼命擠走一樣,快得摩擦出了聲音,而那聲音只有此時敏感的耳膜方能聽到。
靜得離譜的黑暗里,不只有血流聲,還有失的心跳聲,像個頭痛欲裂的人在拼命撞墻,怦怦,怦怦。
閉著眼挺了好一會兒,心律才平緩下來,血流的聲音也沒了,我才輕輕下床。
頭朝外,雙膝跪在床邊,搜尋拖鞋的下落。
突然,老丫猛地坐起身,大叫“盤子不是我摔的!”
還暈著的我受驚過度,從床邊栽了下去,‘撲通’一聲響,撲到地上。
老丫被驚醒,沖過來攙我。
我忍著舊患加新傷疼痛著地雙肘。
問她:盤子是誰摔碎地?
她笑了。
昏暗里隱約可以看到她露齒部分呈月狀。
我斷定她笑了。
她說你下床干嘛?
我說頭熱口渴。
想洗把臉喝口水。
她說我去拿。
廚房燈亮了。
傳來水聲。
我扭開床頭燈,屋子里頓時充滿溫馨浪漫的光線。
我現,光也可以浪漫,大概必須有女人存在才可以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