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走進來,拿著手機,扔給我,平靜說道:我想小心眼一次,卻不能,我真的想你好!
說完轉身就走,門也沒關嚴。
直至走廊的腳步聲遠去,另一個房間的門響起,我才從莫名其妙中覺醒。
拿起手機來看。
手機顯示的是錄音機。
等待播放狀態。
猶豫了一下,按動播放。
里面傳來我的聲音,支支吾吾含含糊糊斷斷續續的聲音,肯定是我發燒說胡話時她錄地。
將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完整地合起來,就是:對不起!天!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好難受!抱抱我!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別恨我好嗎!你去哪?別走!
錄音依舊在播放,我已流滿面不能自己,再怎么找理由騙自己,也是忘不掉他,我的天。
程寶寶把預約好的醫生會面推到了兩天后,沒說為什么,可我知道她是在意我的心情,或許出來手術只是一個借口,她是想陪我散心,或者只是散心。
不管怎樣,我都很感激她。
像一對真正的戀人一樣,我和程寶寶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喝著啤酒,看聽不懂的美劇,連著兩天。
第三天,程寶寶開著姐姐的suv載著我,去倫敦市中心一家私人美容中心,見預約好的老外醫生。
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我看著桌面上假胸里地硅膠體發呆。
程寶寶很堅決,聽她和醫生說話的口氣可以判斷的出來。
半小時后,她就進了手術室,她沒說要做什么手術,臨進手術時,只是對我笑了笑,那笑很苦,像劉曉生給我的哥倫比亞咖啡豆,我嚼過幾粒。
時差還沒有顛倒過來,我總想睡覺,可程寶寶還沒有出來,我怎么能睡得著,還好有免費的咖啡喝,一杯接一杯,咖啡因打敗了瞌睡蟲。
兩個小時后,程寶寶終于走出了手術室。
之前很是擔心了一番,我想如果是女變男,男的那器官應該不是很好弄吧,先做的應該是把胸切除,肯定很疼,想都不敢想。
可眼前的程寶寶讓我大吃一驚,只是割了雙眼皮,厚厚的棉紗還粘在眼上。
眼皮上地棉紗遮擋了大半地視線,程寶寶必須仰起頭才可以看到我,見我驚訝地看著她,笑了一下奔過來,抱住我。
不知是傷口還在疼,還是心里難受,只聽到她哽咽著說:我還是想做女人,女人有人疼,我沒有那么多堅強裝男人了。
在倫敦的街頭,我給程寶寶買了一副眼鏡,很大,能遮住她三分之一地臉。
總仰著頭一定很難受,但程寶寶還是仰著頭堅持著把車開回了住處。
現在的程寶寶相當于半個瞎子,我成了她專門從國內請來的保姆,一日三餐悉心照料。
終于見到了不想見到的程寶寶的外國姐夫,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白人。
天生的金黃色自來卷發,波斯貓一樣的藍眼睛,留著精修過的絡腮胡子,身材魁梧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