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次見面。
誰能睡得著呢?
老丫地家不是很近。
但也不遠。
半天地路程。
一路地美好地風景沒有阻擋我連綿不絕地睡意。
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車上的人正在拎著行囊下車。
老丫看著外面呆,我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已經忘記的童年就在車外,下了車,所有的記憶又將活靈活現地出現。
面對幸福需要勇氣,面對痛苦更加需要。
我用力握了握老丫的手,跟她說:有我呢!我陪你!
老丫微笑了一下,手也用了力,點了點頭。
童年的記憶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多少年后不用問路不用打車,老丫就領著我回到了她的家,一處白圈內寫著拆字的老樓,老的程度和我現在住的有一拼。
到處是破損的低矮圍墻,圍成了一個大院,里面戳立著幾棟六層老樓,家家亮著溫馨的燈光,時不時有人影在陽臺晃動。
老丫沒有進去,就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樓房的某一層,那眼神和臨下車前一樣,充滿猶豫和哀傷。
我不知道哪一層是她多災多難的家,一樓?二樓?三樓?四樓?五樓?或者是六樓?樓層的高度真的無所謂,關鍵那一層被稱作家的房間,到底在她心里的高度能有多高?一樓或者深入地下?六樓或者升入天堂?或者干脆畫了個圈寫了拆字,若干年前就已夷為平地了!
我又握了握她的手,給她點安慰和支持的力量。
她說:別捏了,今晚不過去了,回去也沒有地方睡,明天再說。
附近的一家名為豪庭深院的小旅館是我們今晚的歸宿。
一個糟老頭子明知故問地問:幾個?
我說:都在這兒!
夫妻?他扶了扶眼鏡。
我和老丫對視一眼,異口異聲地說“是”“不是”,說完就一愣,再次對視,我很尷尬,她也是。
我為我們此時未能心靈相通小小心疼了一下。
老頭皺著眉頭看看我又看看老丫,說:信誰的?
有區別嗎?我問。
廢話!夫妻間六十一宿,單間兒五十一宿,混間兒三十一宿,混間兒都滿了,單間兒很多!老頭很職業化地說了一通。
那就夫妻間!
夫妻間兒得有證兒!沒證兒不行!晚上派出所可能查夜!老頭咳了一聲,吐了口痰說。
結果我和老丫兩屋分居,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