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匱乏之力已如附骨之疽,順著公路、鐵路、航線,朝著美國各州蔓延。波士頓的港口堆滿了空置的貨輪,往日里滿載糧食的船艙如今空空如也,碼頭工人蜷縮在集裝箱旁,眼神麻木地盯著海面,肚子餓得咕咕叫,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洛杉磯的農場里,莊稼早已枯萎成灰,原本肥沃的土地干裂出數寸深的溝壑,牛羊倒在牧場中,尸體干癟僵硬,散發著腐朽的氣息,牧民們騎著馬在牧場中穿梭,卻找不到一絲可食用的草料,只能看著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一點點淪為荒地;芝加哥的糧倉大門敞開著,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地上散落著幾粒干癟的谷種,被絕望的人們爭搶著,甚至有人為了一粒谷種,互相撕扯毆打,鮮血濺在冰冷的糧倉地面上,與谷種混在一起,觸目驚心。
食物成了美國最稀缺的資源,超市、便利店、糧倉早已被洗劫一空,連垃圾桶里的殘羹剩飯都被爭搶殆盡,城市里的流浪貓狗漸漸消失,街邊的樹木被剝光了樹皮,甚至有人開始挖掘野菜、啃食草根,可這些微薄的食物,根本無法滿足人們的饑餓需求,越來越多的人因為饑餓而倒下,尸體在街道上堆積,無人掩埋,漸漸散發著惡臭,與匱乏之力交織在一起,讓整個美國都籠罩在絕望與腐朽的氣息中。
華盛頓,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美國總統坐在辦公桌后,頭發凌亂,眼下布滿血絲,臉色蒼白如紙,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播放著各州饑饉災情的實時畫面——紐約街頭的廝殺、波士頓港口的絕望、洛杉磯農場的荒蕪,一幕幕畫面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他的手指死死攥著桌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喉嚨滾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中滿是無助與焦慮。
辦公桌前,站著幾位政府高官與軍方將領,他們同樣面色凝重,眉頭緊鎖,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顯然已連續多日未曾休息。“總統先生,各州的糧食儲備已徹底耗盡,我們動用了所有的戰略儲備糧,也只支撐了三天,現在……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食物可以分配了。”農業部長聲音沙啞地說道,語氣中滿是絕望,“而且饑荒騎士的匱乏之力還在不斷擴散,就算有糧食運進來,也會被快速侵蝕,變得無法食用,我們根本無力回天。”
國防部長嘆了口氣,沉聲道:“軍方已派出大量兵力,試圖維護各州秩序,可士兵們也同樣面臨饑餓問題,很多士兵因為得不到食物,已經失去了戰斗力,甚至有人擅自脫離部隊,去尋找食物,根本無法有效控制局面。更嚴重的是,部分州已經出現了武裝沖突,人們為了爭奪僅有的食物,組建了武裝勢力,互相攻擊,局勢已經徹底失控。”
總統緩緩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嘶啞而疲憊:“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我們美國作為世界強國,難道就要這樣毀在饑荒之下?”他看著面前的高官將領,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想想辦法,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弄到食物,哪怕是向其他國家求助,哪怕花再多的錢,哪怕付出任何代價,都要讓美國撐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無奈。此前他們也曾嘗試聯系其他國家,想要購買糧食,可大部分國家都對美國的災情感到忌憚,擔心匱乏之力會蔓延到本國,紛紛拒絕出售糧食;少數幾個愿意出售糧食的國家,也開出了天價,且要求美國先支付款項,再分批運送,可美國的物流體系早已因饑饉陷入癱瘓,就算糧食運到港口,也無法分發到各州,甚至會在運輸途中被饑民搶奪,根本無法解決實際問題。
“總統先生,我們已經聯系了全球二十多個國家,只有中國、俄羅斯、新加坡等少數幾個國家愿意出售少量糧食,且要求現金支付,價格是平時的十倍不止,而且運輸需要我們自己負責。”國務卿臉色凝重地說道,“新加坡那邊剛剛傳來消息,他們愿意出售一批應急糧食,數量不多,大概能支撐紐約、華盛頓等核心城市三天的需求,不過需要我們立刻支付五十億美元,且糧食將在二十四小時內運抵紐約港。”
總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立刻說道:“買!就算是五十億美元,就算只能支撐三天,也要買!立刻安排支付款項,讓軍方派出軍艦護航,確保糧食能安全運抵紐約港,分發到民眾手中,先穩定核心城市的局勢再說!”
“是,總統先生!”國務卿立刻應聲,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去安排糧食采購與運輸事宜。
其他高官將領也紛紛行動起來,有的聯系軍方,協調軍艦護航;有的聯系各州政府,安排糧食接收與分發;有的則繼續聯系其他國家,試圖購買更多的糧食。辦公室內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少量的糧食根本無法解決美國的饑饉之災,若不能盡快解決饑荒騎士的問題,美國最終還是會走向毀滅。
而此刻,美國五角大樓頂層的天臺上,一道綠色的身影靜靜佇立,正是洛基的分身。他身著墨綠色的長袍,長袍上繡著詭異的符文,泛著淡淡的邪光,周身縈繞著微弱的墨綠霧氣,與遠處城市中蔓延的匱乏之力遙相呼應。他俯瞰著下方的華盛頓,看著街道上因饑餓而掙扎的人們,看著政府大樓里忙碌的身影,看著遠處港口整裝待發、準備前往新加坡接收糧食的軍艦,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眼中卻滿是偏執與瘋狂。
五角大樓作為美國軍方的核心樞紐,此刻本該戒備森嚴,可洛基的分身憑借著詭異的魔法,輕易避開了所有的安保系統與守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天臺上,沒有人察覺他的存在。他能清晰感受到整個美國的絕望與混亂,能感受到人們因饑餓而滋生的負面情緒,這些情緒如同養料,不斷滋養著他的魔法力量,也讓他心中的執念愈發強烈。
他抬手一揮,掌心浮現出一道淡淡的虛影,虛影中是阿斯加德的宮殿景象,奧丁坐在至高王座上,神情威嚴,眼神冰冷,周圍的阿斯加德眾神神色肅穆,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輕視。這是洛基心中最深處的記憶,是他永遠無法釋懷的傷痛——從小到大,他始終活在索爾的光環之下,奧丁對索爾寄予厚望,將阿斯加德的未來托付給索爾,而他,卻始終被當作索爾的陪襯,被眾神視為“戰爭的吉祥物”,被當作阿斯加德與其他種族交易的籌碼,從未得到過真正的認可與尊重。那時他年紀尚幼,阿斯加德與冰霜巨人的戰爭讓他無法忘懷…甚至他就是在那里被奧丁撿到,可這份被輕視的滋味,卻比刀割更痛。
“父神……”洛基的分身喃喃自語,聲音沙啞,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隨即被濃烈的偏執與憤怒取代,“你看到了嗎?你看到這顆星球的混亂與絕望了嗎?你看到人類因饑餓而掙扎、因貪婪而廝殺的模樣了嗎?這就是你所謂的秩序?這就是你一直守護的世界?”
他猛地抬手,掌心的墨綠霧氣暴漲,虛影中的阿斯加德宮殿景象瞬間破碎,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他朝著天空嘶吼,聲音穿透云層,帶著無盡的偏執與瘋狂,回蕩在華盛頓的上空:“父神!我并不是戰爭的吉祥物!我不是索爾的陪襯!我洛基,有能力掌控一切,有能力改變世界!你們虧欠我的,你們對我的輕視,對我的不公,對我的拋棄……我要一點一點,全部拿回來!”
嘶吼聲中,他周身的墨綠霧氣愈發濃郁,遠處城市中蔓延的匱乏之力仿佛受到了召喚,朝著五角大樓的方向匯聚,天空漸漸變得陰沉,灰色的霧氣籠罩著華盛頓,空氣中的絕望氣息愈發強烈,街道上的人們感受到這股恐怖的氣息,紛紛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眼中滿是恐懼。
“你以為索爾能阻止我?你以為阿斯加德能阻攔我?你以為這些渺小的人類能反抗我?”洛基的分身放聲大笑,笑聲嘶啞而癲狂,“饑荒騎士只是開始,接下來,瘟疫、戰爭、死亡,將會一一降臨,這顆星球將會徹底陷入混亂與絕望,所有生靈都會在痛苦中死去,而我,將會成為這顆星球的主宰,成為新的神明!”
他低頭看向下方的白宮,眼中滿是輕蔑:“人類的政府,還在做著無用的掙扎,以為購買一點糧食就能改變結局?真是天真可笑。就算糧食運到又如何?我的匱乏之力會讓所有的食物都失去生機,會讓人們的饑餓感愈發強烈,他們只會因為這點糧食,陷入更瘋狂的爭搶,只會死得更快!”
說著,洛基的分身抬手朝著遠處的港口方向一揮,一道濃郁的墨綠霧氣順著他的指尖飛出,如同一條墨綠的毒蛇,快速朝著港口蔓延而去。霧氣所過之處,街道上的樹木瞬間枯萎,人們身上的生機快速流失,原本就饑餓的人們,此刻更是感到腹中絞痛,饑餓感如同潮水般襲來,讓他們渾身無力,紛紛摔倒在地,掙扎著想要爬起,卻根本無法動彈。
港口處,幾艘軍艦正在整裝待發,士兵們忙碌著檢查裝備、補充燃料,準備前往新加坡接收糧食。突然,墨綠霧氣蔓延到港口,士兵們瞬間感到強烈的饑餓感,手中的工具紛紛掉落,身體搖晃著,摔倒在甲板上,肚子餓得咕咕叫,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軍艦上的儀器也受到霧氣的侵蝕,紛紛出現故障,指示燈閃爍著,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原本整裝待發的軍艦,此刻徹底陷入了癱瘓。
“怎么回事?我好餓……”一名士兵蜷縮在甲板上,捂著肚子,臉色蒼白,聲音微弱地說道。
“我也是,突然好餓,渾身無力……”另一名士兵掙扎著想要爬起,卻再次摔倒在地,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