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而行?”瘟疫騎士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絲毫瘋狂,只有一種近乎絕對的篤定,暗影突然劇烈收縮,然后猛地膨脹,墨綠色的能量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卻并非源于暴怒,而是理念陳述后的能量自然流露,“我就是天!我就是法則!那些所謂的自然法則,不過是弱者用來束縛強(qiáng)者的枷鎖!我要打破這枷鎖,重塑世界的秩序!你們這些渺小的人類,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正義,什么是真正的救贖!”
張清玄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真正的正義,不是毀滅,是守護(hù);真正的救贖,不是剝奪,是給予。你所謂的秩序,不過是獨(dú)裁的借口;你所謂的凈化,不過是毀滅的托詞。你被自己的執(zhí)念所困,看不清世界的本質(zhì),也不懂生命的意義。”
“生命的意義?”瘟疫騎士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暗影的波動漸漸平緩,仿佛陷入了純粹的邏輯思辨,而非情緒上的糾結(jié),“生命的意義,難道不是在永恒的進(jìn)化中追求極致的純粹嗎?”
“生命的意義,在于體驗,在于過程,在于彼此的羈絆。”張清玄的聲音帶著一絲溫和,“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是成功還是失敗,是相聚還是別離,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正是這些復(fù)雜的體驗,這些剪不斷的羈絆,讓生命變得鮮活,變得有意義。你追求的純粹,是一種空洞的、沒有靈魂的純粹,這樣的世界,即便永恒,也毫無意義。”
瘟疫騎士徹底沉默了,暗影在空中靜止不動,墨綠色的能量絲也停止了狂舞,整個荒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這份沉默并非源于被說服后的遲疑,也非憤怒前的醞釀,而是一種對不同理念的短暫擱置——它從未被張清玄的話動搖,只是完成了一輪理念的陳述。陽光穿透暗影的縫隙,灑在紅土大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仿佛在訴說著生命的頑強(qiáng),卻絲毫無法改變暗影所秉持的冰冷邏輯。
陸則站在張清玄身后,心中五味雜陳。他能感受到張清玄每一次反駁都耗盡了心力,用道家智慧層層拆解,可瘟疫騎士自始至終都如同一塊沒有感情的寒冰,平靜地陳述著那些顛覆常理卻又邏輯自洽的歪理,沒有憤怒,沒有遲疑,只有一種近乎神性的漠然與篤定。這種平靜,比暴怒更讓人感到無力,仿佛他們所有的堅守與辯駁,在對方眼中都只是渺小人類的無謂掙扎。
張清玄垂下眼簾,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能想到的道理,從平衡之道到人性光輝,從道法自然到生命意義,可瘟疫騎士的理念如同銅墻鐵壁,從未有過一絲裂痕。對方的平靜,不是妥協(xié),而是絕對的自信,堅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這種發(fā)自根源的篤定,讓所有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再也找不到任何話語可以繼續(xù)反駁,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沉重。
陸則看著張清玄的模樣,也明白了此刻的處境。他們輸了這場理念的交鋒,不是因為道理站不住腳,而是因為瘟疫騎士早已摒棄了人性的共情,只用冰冷的邏輯與漫長歲月的見聞作為依據(jù),這種沒有感情的“哲理”,本身就難以用帶有溫度的道理去撼動。
這份死寂持續(xù)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最終被瘟疫騎士平靜無波的聲音打破:“你們說完了?”
張清玄抬頭,眼中帶著一絲疲憊與不甘,卻終究搖了搖頭。
瘟疫騎士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如同在宣告一個既定的結(jié)果:“你們的道理,源于人類的共情與弱小,局限于短暫的文明歷程,無法理解宇宙的終極法則。我本無意與螻蟻爭辯,只是想讓你們明白,毀滅你們的,并非惡意,而是必然。”
他頓了頓,暗影核心處的人形輪廓愈發(fā)清晰,身著殘破的黑色鎧甲,手中握著一把由瘟疫能量凝聚而成的長矛,矛尖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光芒。他的目光如同兩團(tuán)深不見底的墨綠色漩渦,死死地盯著陸則與張清玄,沒有殺意,只有一種執(zhí)行“法則”前的漠然。
“理念不同,不必強(qiáng)求。既然你們執(zhí)迷不悟,便只能成為凈化過程中的一部分。”
冰冷的聲音落下,烏魯魯巨石開始劇烈震顫,從巨石內(nèi)部涌出海量的墨綠色能量,匯入瘟疫騎士的暗影之中。暗影的體積瞬間擴(kuò)大數(shù)倍,能量密度也提升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空氣中的腐朽氣息變得愈發(fā)濃郁,連陽光都被徹底遮蔽,整個紅土中心陷入了一片黑暗。這一切的發(fā)生,都如同一場早已編排好的程序,平靜而高效,沒有絲毫情緒驅(qū)動的波瀾。
“多說無益,接受毀滅吧。”
瘟疫騎士手持長矛,化作一道墨綠色的閃電,朝著兩人猛沖而來。長矛劃破空氣,帶著撕裂一切的威勢,沿途的空間都被扭曲,暗綠色的能量風(fēng)暴席卷而至,仿佛要將兩人徹底吞噬。這一擊,沒有暴怒的加持,卻帶著一種必然的、無可抵擋的力量。
張清玄眼神一凝,對陸則沉聲道:“小心!他的能量強(qiáng)度遠(yuǎn)超我們的想象,正面硬抗不可取!”
陸則點(diǎn)了點(diǎn)頭,體內(nèi)真氣瞬間運(yùn)轉(zhuǎn)到極致,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詠春拳的招式蓄勢待發(fā)。他知道,理念的交鋒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們沒能用道理喚醒對方,接下來,只能用武力去阻止這場毀滅。這場戰(zhàn)斗,不僅關(guān)乎他們兩人的性命,更關(guān)乎全球數(shù)十億人的安危,他們沒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戰(zhàn)。
張清玄揮動天師劍,劍鞘脫落,露出寒光凜冽的劍身,淡淡的金光纏繞在劍身上,與瘟疫騎士的墨綠色能量形成鮮明的對比。他腳踏道家步罡踏斗之法,身形如同鬼魅般閃避著能量風(fēng)暴的沖擊,同時尋找著瘟疫騎士的破綻。
陸則則堅守中路,詠春拳的“攤手”“膀手”“伏手”接連使出,真氣凝聚在拳鋒,一次次擋開襲來的能量絲,將守護(hù)的真諦發(fā)揮到極致。他的目光緊緊鎖定瘟疫騎士的核心,尋找著灌注真氣的機(jī)會。
墨綠色的暗影與金色的劍光、白色的拳勁在紅土中心碰撞在一起,能量沖擊波向四周擴(kuò)散,掀起漫天的紅土,枯萎的植被被連根拔起,烏魯魯巨石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一場關(guān)乎世界命運(yùn)的終極之戰(zhàn),正式拉開帷幕。全球的目光,都聚焦在這片荒蕪的紅土之上,祈禱著正義能夠戰(zhàn)勝黑暗,生命能夠戰(zhàn)勝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