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綠的瘟疫箭矢仍在天空中穿梭,化作致命的光點灑落大地。赫爾曼望著天空中與陸則纏斗的瘟疫騎士,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知道此刻已無需戀戰——瘟疫已蔓延,復活任務圓滿完成,沒必要在這里與陸則等人死磕。
“圓桌騎士,撤退!”赫爾曼抬手一揮,黑色的黑暗能量籠罩住卡爾斯、卡厄斯等眾騎士。“留下瘟疫騎士牽制他們,我們前往下一處隕落之地,復活下一位天啟騎士!”
卡爾斯與卡厄斯相視一眼,默契地抽身退開,雙子騎士周身的黑暗能量化作一道屏障,擋住了陸則的追擊。其他騎士也紛紛收斂攻勢,隨著赫爾曼的身影一同化作數道黑影,迅速撤離了溶洞,消失在艾爾斯巖的茫茫戈壁之中,只留下漫天瘟疫與持續逼近的災厄氣息。
陸則想要追擊,卻被瘟疫騎士密集的幽綠箭矢死死纏住。一支支凝聚著黑暗能量的箭矢破空而來,帶著腐朽的氣息,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抵擋,只能眼睜睜看著赫爾曼等人的身影遠去,眼中滿是不甘與凝重。
溶洞內,廝殺暫歇,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與瘟疫的惡臭交織。張清玄扶著悲痛欲絕的宮崎芽,兩人小心翼翼地扶起奄奄一息的宮崎澈,他胸口的傷口仍在滲血,氣息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曾經銳利如鷹的眼眸半睜半闔,只剩一絲渙散的微光。
“必須立刻找醫生!”張清玄沉聲道,他探了探宮崎澈的頸動脈,脈搏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陸則飛身落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滿是沉重,當即說道:“我去探查瘟疫源頭并嘗試凈化,你們帶著阿澈去最近的城鎮醫院,那里一定有臨時救治點!”
“好!”張清玄不再多言,與宮崎芽一同攙扶著宮崎澈,快步朝著城鎮方向趕去。宮崎芽緊緊抱著兄長的手臂,淚水模糊了視線,一遍遍地呼喚著“哥”,聲音哽咽得幾乎不成調。
走出溶洞,外界的景象讓幾人瞳孔驟縮,心頭涌上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曾經熾熱的艾爾斯巖此刻被灰蒙蒙的瘟疫氣息籠罩,周圍的植被盡數枯萎腐朽,地面上布滿了焦黑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遠處的城鎮方向,哀嚎聲、哭喊聲此起彼伏,偶爾能看到幾道踉蹌奔跑的身影,他們身上布滿了墨綠色的斑點,面色慘白,眼神渙散,如同行尸走肉。
好不容易抵達城鎮,道路早已被廢棄的車輛堵塞,兩人艱難地攙扶著宮崎澈穿行,終于在鎮中心廣場找到了臨時搭建的醫療點。數頂白色帳篷連成一片,醫護人員穿著厚重的防護服,戴著面罩和護目鏡,正忙得焦頭爛額。廣場上、帳篷里,到處都躺著痛苦呻吟的患者,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水、血腥味與瘟疫的惡臭,令人幾欲作嘔。
“醫生!求求你們,救救他!”宮崎芽沖到最近的一頂帳篷前,對著正在忙碌的醫護人員哭喊哀求。一名金發碧眼的男醫生快步走來,看到宮崎澈胸口的致命傷口和渾身蔓延的淡淡灰氣,臉色瞬間凝重起來,立刻揮手示意護士推來移動病床。
“快,送進急救!”醫生用英語急促地說道,語速飛快。張清玄雖聽不懂,但看懂了他的手勢,連忙與護士一同將宮崎澈抬上病床,推進了臨時搭建的手術室帳篷。帳篷門口掛著一塊簡陋的“手術中”標識牌,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卻隔不斷宮崎芽心中的焦灼。
她在帳篷外焦躁地來回踱步,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張清玄站在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帳篷內不時傳來儀器的滴答聲,偶爾有醫生的低語聲傳出,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宮崎芽望著帳篷門,淚水無聲地滑落,嘴里不停念叨著:“哥,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我們還要一起回家,還要一起陪著阿婆安享晚年,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張清玄看著她脆弱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與宮崎澈雖相識不久,卻因共同的使命結下深厚的羈絆,這位東瀛武士的正直與堅毅,讓他由衷敬佩。而他對宮崎芽的心意,雖從未宣之于口,卻早已在一次次并肩作戰中悄然滋生,此刻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模樣,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奇跡能夠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鐘都伴隨著外界的哀嚎與帳篷內的沉默。終于,半個小時后,臨時手術室的帳篷門被拉開,那名金發醫生走了出來,摘下沾滿汗水的護目鏡,臉上帶著難掩的疲憊與惋惜。
他走到宮崎芽和張清玄面前,皺著眉頭,努力用蹩腳的中文一字一頓地說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宮崎芽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死死盯著醫生,嘴唇顫抖著:“不……不可能,醫生,你再救救他,求求你……”
醫生搖了搖頭,語氣沉重,中文依舊生澀卻無比清晰:“他……身體里,有很……強的劇毒,侵蝕了……所有器官。”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腹部,“心臟、肝臟……都……壞了,無力回天。”
“現在……病人,還在……有最后……一點氣息。”醫生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有什么……話,趁現在……多說幾句吧。”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徹底擊垮了宮崎芽最后的希望。她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張清玄連忙伸手扶住她,感受到她身體的劇烈顫抖,心中也泛起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