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的晨光穿透稀薄的霧氣,灑在福德宮坍塌的廢墟上,揚起的灰塵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林穗站在巷口,望著被警戒線圍住的宮廟遺址,耳邊還能聽到遠處警車的鳴笛聲——朱迪昨晚聯系了當地警方,只說是“邪教組織引發建筑坍塌”,沒提邪力與血舍利的事,畢竟這種超出常理的真相,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血舍利碎了之后,周圍被控制的人都恢復神智了。”張清玄收起桃木劍,指尖還沾著些許雷火灼燒后的焦痕,“但大黑佛母沒徹底消失,我能感覺到,祂的殘魂還在往某個方向逃。”他掏出三枚銅錢,隨手拋在掌心,銅錢轉了幾圈,最終齊刷刷指向西北方向,“是日本的方向。”
陸則皺緊眉頭,從背包里翻出陳默留下的手稿,快速翻到其中一頁——上面畫著一個復雜的陣法圖,旁邊標注著“九菊一派·幽冥轉生陣”。“九菊一派一直想借邪力復活‘幽冥君’,之前在龍仁市沒能得手,現在說不定想抓大黑佛母的殘魂,用來補全他們的陣法。”
林穗的心猛地一沉,掏出手機想聯系宮崎兄妹,卻發現屏幕上只有“無信號”的提示。“昨晚聯系不上周嶼,現在連宮崎芽他們也聯系不上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先回民宿等信號,說不定是臺北這邊的信號塔受邪力影響還沒恢復。”朱迪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巷口的早餐攤,“先吃點東西,我們得盡快訂去日本大阪的機票——九菊一派的總部就在大阪,他們要是真在打大黑佛母殘魂的主意,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
四人回到民宿,剛進門就聽到林穗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周嶼發來的消息:“穗穗姐,我安全到老巷了,外婆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你們那邊怎么樣?”后面還附了一張她和外婆的合照,照片里周嶼舉著平安符,笑得有些勉強,背景里的老巷墻面上,還能看到淡淡的黑色霧痕。
林穗懸著的心先放下一半,快速回復:“我們沒事,血舍利毀了,現在要去日本大阪,你在家好好陪著外婆,別亂跑。”剛發出去,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宮崎澈打來的。
“林穗姐,我們到山莉縣了,阿婆已經脫離危險,但醫院里有點不對勁。”宮崎澈的聲音壓得很低,背景里能聽到護士走動的腳步聲,“昨晚開始,醫院里好多病人都在說胡話,還提到了‘九菊’‘轉生’之類的詞,我剛才在走廊盡頭,看到幾個穿黑色和服的人,他們身上的氣息,和之前在龍仁市遇到的九菊成員一模一樣。”
林穗心里一緊:“你們別暴露自己,盡量待在阿婆的病房里,我們現在訂去大阪的機票,到了日本就聯系你們。”
“好,你們小心。”宮崎澈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剛才偷聽到他們說‘大阪神社’‘最后一步’,好像要在那里做什么儀式。”
掛了電話,林穗把宮崎澈的話轉告給其他人。張清玄捏著銅錢,臉色凝重:“九菊一派的‘幽冥轉生陣’需要三個條件:邪靈殘魂、至陰之地、活人祭品。大阪神社是日本有名的古神社,陰氣很重,很可能就是他們選的至陰之地;大黑佛母的殘魂是邪靈殘魂;至于活人祭品……”他沒繼續說,但每個人都明白,醫院里那些說胡話的病人,恐怕就是九菊一派盯上的目標。
陸則快速打開電腦,搜索大阪神社的資料:“大阪神社有個地下祭壇,是平安時代遺留下來的,九菊一派肯定把那里當成了儀式場地。我們得盡快趕到大阪,阻止他們啟動轉生陣——一旦幽冥君被復活,后果比大黑佛母還要嚴重。”
朱迪打開訂票軟件,手指快速滑動:“最近一班去大阪的航班是今天下午兩點,還有空位,我們現在收拾東西,去機場候機。”
四人簡單收拾了行李,退房時民宿老板拿著報紙走過來,指著頭版新聞說:“你們看,昨晚大阪那邊好多人失蹤了,警方說是邪教組織干的,你們去大阪要小心啊。”林穗湊過去看,報紙上的照片里,大阪街頭拉起了警戒線,幾個穿黑色和服的人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雖然模糊,但能看出他們袖口繡著的九菊圖案。
“九菊一派已經開始行動了。”林穗把報紙遞給陸則,心里的緊迫感越來越強,“他們在抓活人當祭品,我們必須趕在儀式開始前阻止他們。”
趕到臺北桃園機場時,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小時。四人坐在候機廳里,張清玄給每個人畫了一張“驅邪符”,又掏出那本線裝古籍,翻到關于幽冥君的記載:“幽冥君是平安時代的大邪靈,以吞噬生魂為生,當年被陰陽師封印,九菊一派想復活祂,就是想借祂的力量掌控日本的邪靈勢力,進而控制整個東亞的陰界。”
“陳默的手稿里提到過,九菊一派的首領叫‘菊川’,他手里有一塊‘幽冥玉’,是復活幽冥君的關鍵。”陸則補充道,“之前在龍仁市,他想搶周嶼的小鈴,就是為了用小鈴的凈化之力,清洗幽冥玉上的封印。現在小鈴不在他手里,他肯定會用大黑佛母的殘魂來代替。”
林穗握緊手里的銀線刀,刀身上的銀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不管他用什么,我們都不能讓他復活幽冥君。宮崎兄妹還在山莉縣,要是轉生陣啟動,山莉縣離大阪那么近,肯定會被波及。”
登機廣播響起,四人起身走向登機口。飛機起飛后,林穗靠在舷窗邊,看著下方逐漸縮小的臺灣島,心里滿是擔憂——從龍仁市到臺北,再到大阪,他們好像一直跟在邪祟后面跑,每次都只能勉強阻止,卻沒能徹底根除。
“別擔心,我們這次有張清玄幫忙,還有陳默的手稿,肯定能阻止九菊一派。”陸則坐在她旁邊,遞過來一瓶水,“而且,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周嶼、宮崎兄妹,還有古物研究會的人,都在幫我們。”
林穗接過水,點了點頭。張清玄和朱迪坐在前排,正對著古籍討論破解轉生陣的方法。陽光透過舷窗照進來,驅散了些許陰霾,林穗看著手里的銀線刀,想起了卡倫——不知道卡倫現在在哪里,要是他在,說不定能幫上忙。
十幾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大阪關西國際機場。走出機艙的瞬間,林穗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陰冷氣息——和在龍仁市、臺北感受到的邪力不同,大阪的邪力更濃,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味,那是九菊一派的標志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