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雪地上鋪成一層薄紗,卡倫銀白色的發(fā)絲隨著寒風(fēng)輕輕飄動,狼耳警惕地豎著,似乎在感知周圍的動靜。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仍帶著尖銳指甲的手,指尖在雪地里輕輕劃過,留下五道細(xì)長的痕跡,隨即便恢復(fù)了常人的模樣——狼耳隱去,銀發(fā)變回墨黑,只有眼底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藍(lán)光。
“變身只會持續(xù)到月光減弱,”卡倫解釋道,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平穩(wěn),“天亮后,我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但只要月亮還在,我就能感應(yīng)到方圓十里內(nèi)的怨力,包括九菊留下的痕跡。”
陸則點(diǎn)頭,從背包里掏出陳默給的手稿,攤開在雪地上:“古籍記載,‘戾’之陣腳需要‘怨骨杖’作為引動器,而怨骨杖是用戰(zhàn)死士兵的骸骨混合怨力煉制的。九菊的人剛才在教堂里留下的黑色印記,應(yīng)該就是為了定位陣眼。”
林穗蹲下身,指尖輕輕觸碰手稿上的圖案——那是一個由骸骨組成的權(quán)杖,杖頭刻著和霧中教堂祭壇上相同的符號。“我們得先找到陣眼,在九菊拿到怨骨杖之前毀掉它。”她抬頭看向卡倫,“你知道陣眼在哪里嗎?”
“在教堂的地下室。”卡倫站起身,朝著教堂的方向走去,“二戰(zhàn)時,那里是臨時的醫(yī)療站,后來成了堆放尸體的地方,怨氣最重。我小時候偷偷去過一次,里面全是白骨,還有……奇怪的聲音。”
四人跟在卡倫身后,重新回到霧中教堂。教堂內(nèi)部比之前更暗,月光透過破損的圓頂,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卡倫走到祭壇旁邊,用力推開一塊松動的石板——石板下面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刺骨的寒風(fēng)從洞里吹出來,帶著腐朽的氣息。
“小心點(diǎn),下面的臺階很滑。”卡倫從背包里掏出手電筒,率先跳了下去。陸則緊隨其后,然后伸手將林穗、宮崎芽和周嶼一一拉了下來。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手電筒的光柱照亮了周圍的景象——墻壁上布滿了裂痕,地上散落著無數(shù)白骨,有的還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像是在臨死前經(jīng)歷了巨大的痛苦。周嶼緊緊抓住林穗的衣角,小鈴的淡青光壓得極低,顯然也在忌憚這里的怨氣。
“陣眼應(yīng)該在最里面。”卡倫的聲音在地下室里回蕩,他放慢腳步,手電筒的光柱在白骨堆里掃過,“這里的怨力比我上次來的時候更重,九菊的人肯定已經(jīng)來過了。”
走了大約五分鐘,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扇鐵門,門上刻著一個巨大的符號,和祭壇上的印記一模一樣。卡倫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鐵門:“里面就是陣眼的位置,但我能感覺到,門后有很重的怨力,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等著我們。”
陸則掏出銀線刀,握在手里:“不管是什么,我們都得進(jìn)去。宮崎芽,你準(zhǔn)備好清怨符,林穗,醒魂燈隨時待命,周嶼,你的小鈴注意感應(yīng)周圍的怨魂。”
幾人點(diǎn)頭,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卡倫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鐵門——門后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房間中央是一個用白骨堆成的祭臺,祭臺上插著一根黑色的權(quán)杖,正是古籍上記載的怨骨杖!杖頭的符號正散發(fā)著暗紅色的光芒,無數(shù)黑色的鎖鏈從杖身延伸出來,纏繞在墻壁上,將無數(shù)怨魂困在里面,怨魂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讓人頭皮發(fā)麻。
“怨骨杖!”宮崎芽忍不住驚呼,“九菊還沒來得及拿走它!”
就在這時,房間的角落里突然傳來一陣掌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這里,真是讓我意外。”
眾人回頭,只見九菊從陰影里走出來,她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手里捧著一個半透明的水晶棺——棺內(nèi)躺著一個女子,銀色長發(fā)鋪散在白色絲絨上,皮膚蒼白如瓷,唇上卻帶著一抹妖異的紅,即使閉著眼,也能看出她生前的絕美。更讓人心驚的是,女子脖頸處有一道細(xì)小的牙印,指尖還殘留著淡金色的紋路,赫然是吸血鬼的特征。
“九菊!”林穗握緊銀線刀,眼神冰冷,“你手里的是什么?”
九菊輕輕撫摸著水晶棺的棺壁,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這位啊,可是德古拉家族的六世小姐,茱麗葉。卡倫,你應(yīng)該很熟悉吧?畢竟,她可是你藏了整整五年的戀人。”
“茱麗葉!”卡倫的瞳孔驟然收縮,墨黑的頭發(fā)瞬間泛起銀輝,狼耳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指甲也變得尖銳,“你把她的遺體從美國帶過來了?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九菊笑了起來,聲音里滿是惡意,“當(dāng)然是做交易。德古拉家族不是一直排斥茱麗葉嗎?就因?yàn)樗龕凵狭四氵@個狼人后裔,丟了他們高貴吸血鬼的臉。現(xiàn)在我告訴他們,只要幫我啟動‘戾’之陣腳,我就幫他們毀掉茱麗葉的遺體,徹底抹去這個‘恥辱’。你猜,他們答應(yīng)了嗎?”
話音剛落,地下室的入口處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十幾個穿著黑色禮服的吸血鬼走了進(jìn)來,他們皮膚蒼白,眼神冰冷,獠牙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泛著寒光。為首的吸血鬼留著絡(luò)腮胡,眼神輕蔑地掃過卡倫:“叛徒,你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今天,不僅要?dú)У糗稃惾~的遺體,還要把你這個狼人雜碎一起解決掉!”
卡倫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yàn)楹ε拢且驗(yàn)閼嵟K粗Ч桌锏能稃惾~,眼底滿是痛苦:“茱麗葉生前從未傷害過任何人,你們?yōu)槭裁催B她死后都不肯放過她?”
“因?yàn)樗栉哿说鹿爬易宓难}!”為首的吸血鬼冷哼一聲,朝著九菊點(diǎn)頭,“動手吧,先毀掉怨骨杖的阻礙,再處理這幾個礙事的人。”
九菊舉起手,黑色的鎖鏈從怨骨杖上延伸出來,朝著林穗四人纏去。“先解決他們,再收拾卡倫!”
“小心!”陸則立刻揮出銀線刀,斬斷飛來的鎖鏈。林穗舉起醒魂燈,暖光朝著鎖鏈照去,鎖鏈瞬間被灼燒得滋滋作響。宮崎芽掏出清怨符,貼在墻壁上,符紙燃燒起來,困住怨魂的鎖鏈也隨之?dāng)嗔眩够陚兊玫浇饷摚娂姵砗途啪盏娜藫淙ァ?/p>
周嶼抱著小鈴,淡青光暴漲,將靠近的吸血鬼逼退:“姐姐,我們得趕緊拿怨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