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上的念力紡車很小,只有巴掌大,上面的紡輪刻著海紡紋,纏著淡青色的線,像睡著了的暖光。林穗指尖碰了碰紡輪,腰間的防磁小盒立刻打開,本命纖維飄了出來,順著紡輪往上爬,與紡車上的線纏在一起。
“太爺爺,幫幫我!”林穗閉上眼睛,集中念力,往紡輪里輸——本命纖維的光越來越亮,紡輪慢慢轉了起來,淡青色的光順著紡車的線,往織機上的怨染布飄去。
黑田見狀,氣得大叫:“不準啟動!”他猛地撲過來,想阻止林穗,卻被蘇玉的光屏障擋住,蘇玉的光已經(jīng)很淡了,卻還是死死擋著他:“你別想過去!”
紡輪轉得越來越快,淡青色的光像水流一樣,順著線往怨染布涌去。怨染布上的黑氣開始發(fā)抖,像被陽光曬到的雪,慢慢融化。織機上的怨線,也開始變成淡青色,恢復了太爺爺當年的暖力。
“不!我的怨染布!”黑田瘋狂地甩著怨線,往紡車砸去,卻被陸則用銀線刀擋住,銀線刀上纏上了桑樹皮溶液,冷光與暖光融在一起,砍斷了怨線。
林穗繼續(xù)往紡車輸念力,紡輪的光越來越亮,淡青色的光籠罩了整個山洞。三位織工身上的怨線,全部變成了淡青色的暖線,他們慢慢睜開眼睛,虛弱地坐了起來。
怨染布上的黑氣,終于被淡青色的光全部驅散,露出了里面純純的桑樹皮纖維線,上面織著海紡紋和紡車圖案,像太爺爺當年織的布一樣,帶著暖力,泛著光。
黑田看著怨染布變成了暖布,又看著三位織工醒了過來,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再也沒有力氣甩出怨線——他的怨力,已經(jīng)被紡車的念力耗盡了。
江川立刻上前,用銀線刀抵住黑田的脖子:“黑田,你涉嫌綁架織工、用怨力織法害人,現(xiàn)在被捕了!”
黑田癱坐在地上,看著紡車上的淡青色光,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蘇明山……我還是輸了……你的暖力,真的比怨力強……”
林穗慢慢睜開眼睛,紡輪還在轉,淡青色的光慢慢收回到紡車和本命纖維里。她走到陸則身邊,幫他解開后背的怨線,指尖碰了碰他的后背,還有點燙:“疼不疼?”
陸則搖搖頭,笑著說:“不疼,你沒事就好。”
蘇玉的影子飄過來,光雖然淡,卻帶著笑容:“太爺爺?shù)哪盍徿嚕娴暮軈柡Γ覀冓A了。”
三位織工慢慢走過來,對著林穗和陸則鞠躬:“謝謝你們,救了我們,還救了蘇織師留下的線。”
林穗搖搖頭,指著紡車:“不是我們厲害,是太爺爺?shù)哪盍Γ恢痹诒Wo著石垣島的織工和線。”
江川拿出手銬,銬住黑田,往山洞外走:“我先把黑田帶回分部,你們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看著江川帶著黑田離開,林穗走到紡車旁,指尖碰了碰紡輪,紡輪慢慢停下,留下一縷淡青色的線,纏在她的指尖,像太爺爺?shù)膿肀А?/p>
陸則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現(xiàn)在,案子解決了,太爺爺?shù)男脑福擦肆恕!标憚t的掌心帶著暖意,輕輕覆在林穗握著紡輪的手上。山洞里的淡青光還沒散盡,繞著兩人的指尖打轉,像老巷棉田飄來的棉絮。
蘇玉的影子飄到紡車旁,指尖碰了碰紡輪上的海紡紋,光突然亮了一瞬,映出一行極細的字——“以暖化怨,以線傳情”,是太爺爺?shù)墓P跡。“太爺爺早就料到,會有人用他的線作惡,所以留下了念力紡車。”蘇玉的聲音帶著哽咽,卻笑得明亮,“他一直都在。”
三位織工圍過來,佐藤伸手摸了摸紡車,指尖顫了顫:“蘇織師的線,終于恢復暖力了。我們以后,再也不會讓它被怨力纏上。”
山田從口袋里掏出個布包,打開是半塊染好的紅海藻布,布上織著淡青的海紡紋:“這是我用蘇織師留下的線染的布,以前總覺得線里的暖力弱了,現(xiàn)在才知道,是我們沒護住它。以后,我們?nèi)齻€會守著北海岸的工坊,守著蘇織師的線和紡車。”
林穗看著紡車上的淡青線,又看了看身邊的陸則,突然覺得心里很踏實——從老巷來沖繩,一路的擔心和緊張,都在這一刻化成了暖。她把本命纖維收進防磁小盒,又小心地把念力紡車抱在懷里:“太爺爺?shù)募徿嚕蚁霂Щ乩舷铮纫院螅偎突貋怼!?/p>
“應該的。”鈴木點頭,“蘇織師的根在你們那里,紡車也該回家看看。”
走出山洞時,陽光正好,海風吹散了山洞里的寒氣,遠處的大海泛著碎金,像太爺爺照片里的笑容。陸則幫林穗抱著紡車,江川已經(jīng)安排了人來接三位織工,北海岸的工坊,終于要恢復往日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