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風比之前更加強勁,黑色中夾雜著幽綠的瘴氣,幾乎覆蓋了半個祭壇,所過之處,地面都被腐蝕出黑色痕跡,帶著能吞噬一切的氣勢。可清源妙道顯圣真君只是輕輕側身,動作快得如同瞬移,袍角甚至未曾被刀風掃到。刀風落在他身后的石柱上,石柱瞬間被劈成兩半,碎石飛濺,卻連他的衣角都沒能碰到,反而在接觸到他周身金光時,瞬間化為飛灰。
大獄丸見狀,更加急躁,它邁開大步,每一步都讓祭壇地面震動,鬼刀在手中不斷揮舞,一道道黑色刀風如同暴雨般落下,刀風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邪網,朝著真君籠罩而去。可清源妙道顯圣真君的動作依舊從容,三尖兩刃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精準的預判。刀刃與鬼刀碰撞的瞬間,金色光芒爆發,如同太陽炸裂般耀眼,大獄丸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鬼刀上的邪氣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般迅速消融,連刀身都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黑色汁液順著裂痕不斷滴落。
“吼——!”大獄丸徹底被激怒,它放棄了防御,將全身邪氣都灌注在鬼刀上,原本兩米長的鬼刀瞬間膨脹到五米,刀刃上的邪霧凝聚成一張張猙獰的鬼臉,朝著清源妙道顯圣真君劈去。這一刀凝聚了它所有的力量,祭壇的地面開始劇烈震動,裂痕不斷擴大,幽綠瘴氣從地底瘋狂涌出,仿佛整個祭壇都要塌陷。
清源妙道顯圣真君眼中閃過一絲冷冽,卻依舊沒有半分慌亂。他不再躲閃,雙手握住三尖兩刃刀,緩緩舉起,刀身上的云紋符文瞬間亮起,金光匯聚成一道十米長的巨大刀刃虛影,虛影中夾雜著細碎的銀白月華,比大獄丸的鬼刀還要龐大三倍。他手臂輕揮,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只有一道純粹的金色刀氣,如同劃破黑暗的陽光,瞬間劈在大獄丸身上。
大獄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不甘,響徹整個地下祭壇。它的身體在金光中快速消融,黑色邪氣如同遇到烈陽的晨霧般迅速散去,連帶著它手中的鬼刀,都開始寸寸碎裂,化為點點黑霧。僅僅三息時間,曾經不可一世的上古惡鬼,便只剩下一縷縷微弱的黑氣,在金光中掙扎片刻后,最終徹底消失不見,連一絲邪氣都未曾留下。
菊川看著這一幕,徹底陷入絕望,他想爬起來逃跑,卻被金光的威壓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連手指都無法彎曲,只能眼睜睜看著林穗朝著幽冥玉沖去。林穗強壓下心中的震撼,想起張清玄的囑托,撿起地上的銀線刀,朝著落在一旁的幽冥玉沖去——那幽冥玉此刻還在散發著幽綠的光芒,只要毀掉它,就能徹底斷絕大獄丸復活的可能,也能阻止菊川的陰謀。
可就在銀線刀即將砍中幽冥玉的瞬間,菊川突然瘋了般撲過來,雙手死死抱住林穗的腿,指甲幾乎要嵌進她的肉里:“我不能輸!九菊一派不能輸!”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你們毀了我的一切,我要拉你們一起陪葬!”
他從懷里掏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扭曲的鬼面圖案,散發著濃郁的邪氣。他猛地用力,將令牌捏碎,“就算大獄丸沒了,我還有祭壇的陰煞之氣!同歸于盡吧!”
令牌碎裂的剎那,祭壇地面開始劇烈震動,之前被大獄丸劈出的裂痕中,涌出更多黑色霧氣。這些霧氣不再涌向大獄丸,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朝著林穗和陸則等人纏來,所過之處,地面都被腐蝕出黑色的痕跡。
陸則連忙扶起昏迷的張清玄,又伸手拉起宮崎兄妹:“快走!祭壇要塌了!”他的手臂還在發麻,卻依舊用盡全力將三人護在身后,朝著通道口跑去。
林穗看著纏上來的黑霧,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幽冥玉,咬了咬牙,猛地將銀線刀擲出去。銀線刀帶著銀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劈在幽冥玉上。“咔嚓”一聲脆響,幽綠的玉光瞬間黯淡,幽冥玉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徹底失去了邪力,滾落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不——!”菊川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話音未落,便被涌來的黑霧吞噬。他的慘叫聲在祭壇中回蕩,最終漸漸消失,只留下滿地狼藉。
林穗等人趁機朝著通道口跑去,身后的地下祭壇不斷坍塌,石塊從穹頂落下,砸在地上發出巨響。清源妙道顯圣真君周身的金光也漸漸消散,他看了一眼眾人逃離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認可,隨即身形化作點點金光,徹底融入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金光,驅散著殘留的邪氣。
跑出通道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大阪的晨光透過神社的大門照進來,溫暖而柔和,驅散了一夜的陰冷。陸則將張清玄輕輕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氣:“還有氣,只是重傷昏迷,需要盡快找地方救治。”
宮崎芽蹲在張清玄身邊,看著他蒼白的臉,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哽咽:“我們……贏了嗎?”
林穗望著晨光中的神社,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無比堅定:“贏了,至少這一次,我們守住了大阪。”只是她心里清楚,九菊一派雖然受挫,菊川也已殞命,但玄門與邪道的爭斗,就像這祭壇下的邪氣,從未真正消失,或許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