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彩虹橋維持不了太久!”索爾怒吼著,再次朝著耶夢加得發(fā)起攻擊,死死將它牽制在原地。
宮崎芽咬著牙,不再猶豫,抱著張清玄朝著虹橋另一端走去。陸則與林穗相互攙扶,緊隨其后。隨著四人逐漸走向虹橋深處,七彩光芒愈發(fā)濃郁,將他們的身影漸漸包裹、模糊。冰原上的激戰(zhàn)聲、狂風(fēng)嘶吼聲漸漸遠(yuǎn)去,最終徹底消失,只剩下虹橋的溫暖與靜謐。
片刻后,四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彩虹橋另一端,虹橋虛影漸漸黯淡,七彩光芒褪去,天際的縫隙閉合,陰沉的天空再次籠罩冰原,仿佛方才的神圣景象從未出現(xiàn)過。
索爾看著彩虹橋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轉(zhuǎn)頭看向耶夢加得,眼神再次變得冰冷、決絕。他握緊雷神之錘,周身雷光暴漲到極致,藍(lán)色的雷蛇順著錘身游走,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吼,仿佛要將天地都劈開:“耶夢加得,今日便讓我看看,被洛基操控的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話音落下,索爾猛地朝著耶夢加得沖去,藍(lán)色雷光如一道流星,直逼巨蟒的頭顱。耶夢加得嘶吼著回應(yīng),巨大的身軀盤旋而起,尾巴帶著磅礴的力量朝著索爾抽去,一場更為慘烈的廝殺,在冰原之上再度爆發(fā)。藍(lán)色雷光與暗綠邪力不斷碰撞,冰屑、凍土、黑煙漫天飛舞,整個冰原仿佛都要在此刻崩塌,唯有兩道巨大的身影,在絕望的氣息中不斷交鋒,僵持不下。
而另一邊,懸浮在冰原半空的饑荒騎士,自始至終都未曾插手索爾與耶夢加得的激戰(zhàn),也未曾關(guān)注彩虹橋的傳送異動。他身著破舊的灰色鎧甲,鎧甲邊緣磨損嚴(yán)重,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劃痕,像是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歲月的侵蝕,甲片縫隙間還殘留著干涸的褐色污漬,不知是陳年血漬還是腐朽的塵土,每一片甲片都透著衰敗的死寂。他頭上戴著一頂灰色古樸的兜帽,兜帽邊緣垂落著磨損的布條,遮住了整個頭顱,只在兜帽下方留出一道昏暗的縫隙,縫隙中隱約能看到兩點(diǎn)幽綠的光,那是他的眼眸,空洞得沒有一絲生氣,卻又藏著能吞噬一切的貪婪,連周遭的光線都似要被這兩點(diǎn)幽綠吸噬殆盡,看不到半分人類該有的情緒,唯有純粹的匱乏與饑餓,在縫隙中緩緩流淌。
他并非懸浮于空,身下騎著一匹同樣泛著灰色調(diào)的馬匹,馬匹身形高大健壯,卻沒有半分活物該有的靈動,皮毛干澀粗糙,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枯草,緊緊貼在骨架上,能清晰看到皮下凸起的骨骼輪廓,每一根肋骨都?xì)v歷可見,仿佛隨時會撐破皮毛。馬匹的雙眼渾濁無神,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四肢僵硬地踏在半空,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氣,與饑荒騎士身上的匱乏之力交織在一起,每一步踏空,都不會留下絲毫痕跡,卻能讓腳下的空氣都變得凝滯,連狂風(fēng)都似要在它蹄下靜止,透著與騎士如出一轍的枯寂,仿佛這匹馬本就不是活物,而是由匱乏與絕望凝聚而成的載體,只為承載饑荒騎士的身影,散播饑饉的災(zāi)禍。
饑荒騎士的右手垂落在身側(cè),左手則穩(wěn)穩(wěn)握著一桿古樸的木質(zhì)天枰,天枰桿是深灰色的,表面布滿了細(xì)密的裂紋,像是被歲月風(fēng)干、被邪力侵蝕,早已失去了木質(zhì)的溫潤,只剩下冰冷的僵硬,天枰兩端懸掛著圓形的托盤,托盤邊緣同樣磨損嚴(yán)重,透著陳舊的破敗感。天枰的一端托盤里,盛放著少量零散的食物,幾顆干癟的谷粒、半塊發(fā)霉的面包,還有一截啃得只剩骨頭的肉干,這些食物本就毫無生機(jī),此刻在匱乏之力的籠罩下,更是透著腐朽的氣息,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化作粉末;而天枰的另一端托盤里,卻放著一具早已餓死的尸體,尸體蜷縮成一團(tuán),身形干癟枯瘦,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像是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骨架,頭發(fā)枯黃稀疏,脫落大半,雙眼空洞地睜著,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嘴角還殘留著一絲干涸的涎水,顯然是在極度饑餓中痛苦死去。
詭異的是,那少量破敗的食物,竟有著千斤之重,死死壓著天枰的一端,讓托盤貼著天秤桿,幾乎無法晃動;而那具干癟的尸體,卻輕如鴻毛,被食物的重量高高翹起,托盤傾斜著指向天空,尸體在狂風(fēng)中微微晃動,仿佛隨時會從托盤上滑落。天枰始終保持著這樣失衡的狀態(tài),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世間的不公——寥寥食物足以壓垮無數(shù)生靈的希望,而生命在饑餓面前,竟輕得不值一提,每一次失衡,都透著深入骨髓的絕望,與饑荒騎士周身的匱乏之力相互呼應(yīng),讓冰原上的枯寂氣息愈發(fā)濃郁。
他周身的匱乏之力如同潮水般蔓延,卻并未主動侵蝕、攻擊,只是靜靜流淌,仿佛在感知著什么。他似乎對耶夢加得的狂暴、索爾的雷霆毫無興趣,也對冰原上的枯寂、絕望視而不見,唯一能牽動他的,似乎只有某種潛藏在空氣中的氣息。幽綠的目光透過兜帽縫隙在冰原上掃過,掠過激戰(zhàn)的身影、破碎的冰層、沈清寒的枯槁遺骸,最終停留在冰原邊緣,仿佛感知到了什么,身體微微一滯。
下一秒,饑荒騎士緩緩轉(zhuǎn)動頭顱,朝著冰原西方望去。兜帽下的幽綠眼眸中,空洞之中似乎多了一絲細(xì)微的波動,那是對某種事物的渴望、貪婪,如同饑餓已久的野獸,嗅到了食物的香氣。他微微抬起頭,兜帽下的口鼻似乎在輕輕抽動,仿佛在貪婪地呼吸著遠(yuǎn)方傳來的氣息,握著天枰的手指微微收緊,天枰兩端的食物與尸體輕輕晃動,匱乏之力也隨之泛起細(xì)微的漣漪,透著愈發(fā)強(qiáng)烈的渴望。
冰原西方,隔著茫茫海洋、萬里陸地,正是美洲大陸的美國。那里人口密集、城市繁華,無數(shù)生靈在此生活,有著濃郁的生機(jī)、鮮活的氣息,還有著人類因欲望、貪婪滋生的負(fù)面情緒——這些,對于掌控匱乏、以生靈生機(jī)、負(fù)面情緒為“食物”的饑荒騎士而言,無疑是最誘人的盛宴。
冰原上的生機(jī)早已被他、洛基的邪力吞噬殆盡,只剩下枯寂與絕望,根本無法滿足他的“饑餓”;而耶夢加得雖戰(zhàn)力強(qiáng)大,卻被洛基操控,周身滿是邪力,并非他想要的“食物”;索爾的神力純粹而狂暴,也無法填補(bǔ)他的匱乏之感。唯有遠(yuǎn)方美國傳來的氣息,鮮活、濃郁,帶著無盡的誘惑,讓他沉寂、空洞的意識中,只剩下“前往”“吞噬”“滿足饑餓”的念頭。
他周身的匱乏之力微微波動,原本籠罩冰原的黑氣漸漸收斂,不再向外擴(kuò)散,而是纏繞在他周身與身下的灰色馬匹身上,形成一道黑色的氣流,托著他與馬匹的身體緩緩升空。他沒有看向仍在激戰(zhàn)的索爾與耶夢加得,仿佛那兩人在他眼中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存在,目光始終鎖定西方,兜帽下的幽綠光芒中,貪婪之意愈發(fā)濃烈,握著天枰的手愈發(fā)收緊,天枰上的食物與尸體在氣流中微微晃動,卻始終保持著失衡的狀態(tài),透著不變的絕望。
升空至一定高度后,饑荒騎士身下的灰色馬匹四肢微微一動,周身的黑色氣流猛地爆發(fā),帶著他與馬匹的身影朝著西方疾馳而去。他的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掠過冰原上空,馬匹的蹄子踏在氣流中,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卻能讓沿途的空氣都變得枯寂,連狂風(fēng)都似要被他吞噬。轉(zhuǎn)瞬之間,他與馬匹的身影便消失在西方的天際盡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軌跡,隨著狂風(fēng)漸漸消散,唯有冰原上殘留的匱乏之力,還在訴說著他曾在此停留的痕跡。
冰原上,索爾與耶夢加得的激戰(zhàn)仍在繼續(xù),兩人都未曾察覺饑荒騎士的離去。索爾揮舞著雷神之錘,藍(lán)色雷光一次次劈向耶夢加得,卻始終無法突破對方堅(jiān)硬的鱗片;耶夢加得則憑借著龐大的身軀與狂暴的力量,一次次朝著索爾發(fā)起沖擊,巨大的尾巴、鋒利的獠牙、致命的毒液,讓索爾疲于應(yīng)對,身上已添了數(shù)道傷口,鮮血順著紅色披風(fēng)滴落,落在冰面上,瞬間凝結(jié)成冰。
索爾喘著粗氣,胸腔劇烈起伏,體內(nèi)的神力在快速消耗,手臂因持續(xù)揮動雷神之錘而變得酸痛,眼前甚至開始出現(xiàn)輕微的眩暈。他看著耶夢加得依舊狂暴的身影,看著對方猩紅眼眸中毫無減退的瘋狂,心中滿是沉重。他知道,自己若想徹底斬殺耶夢加得,幾乎不可能,甚至可能會在此處力竭而亡;但他不能退,一旦后退,耶夢加得便會掙脫牽制,朝著外界擴(kuò)散,屆時無數(shù)生靈會死于非命,他之前將張清玄四人傳送走的努力,也會付諸東流。
“洛基,你以為操控耶夢加得,就能毀掉一切嗎?我索爾就算戰(zhàn)死,也絕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索爾怒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周身的雷光驟然暴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熾盛,藍(lán)色的雷蛇順著他的身體游走,甚至開始灼燒他的衣物、皮膚,顯然是在燃燒自身神力,換取更強(qiáng)的力量。
耶夢加得似乎察覺到了索爾的意圖,發(fā)出一聲更為狂暴的嘶吼,巨大的身軀猛地盤旋起來,朝著索爾狠狠撞去,想要在他力量爆發(fā)前,將他徹底碾碎。
索爾握緊雷神之錘,迎著耶夢加得沖去,藍(lán)色雷光與暗綠邪力再次碰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冰原劇烈震顫,無數(shù)冰層炸裂,黑色的凍土、白色的冰屑、藍(lán)色的雷光、暗綠的邪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亂、恐怖的景象。這場關(guān)乎冰原安危、關(guān)乎地球屏障的廝殺,在絕望的冰原上,持續(xù)上演著,不知何時才會落幕。
而遠(yuǎn)在萬里之外的美國,此刻還沉浸在繁華、喧囂之中。城市里,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人們穿梭在街頭巷尾,為生活奔波,為欲望追逐,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場致命的危機(jī),正在朝著他們快速靠近。
紐約,作為美國最繁華的城市之一,高樓林立,霓虹閃爍,即使是白日,也依舊熱鬧非凡。華爾街的金融精英們在寫字樓里忙碌,街頭的行人步履匆匆,公園里的人們悠閑散步,餐廳里座無虛席,到處都充滿著鮮活的生機(jī)、濃郁的煙火氣,還有著人類因貪婪、欲望、焦慮滋生的負(fù)面情緒。
天空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掠過,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降臨在紐約的上空。正是從北極冰原趕來的饑荒騎士,他騎著灰色枯寂的馬匹,懸浮在高樓之上,兜帽下的幽綠眼眸俯瞰著下方繁華的城市,空洞的眼神中滿是貪婪,左手握著的天枰微微晃動,失衡的托盤透著絕望,周身的匱乏之力開始緩緩擴(kuò)散,悄無聲息地融入城市之中。
下方的人們,還未察覺到異常。一名正在街頭賣報(bào)的老人,突然感到腹中一陣劇烈的絞痛,仿佛許久未曾進(jìn)食,饑餓感如同潮水般襲來,讓他渾身無力,手中的報(bào)紙散落一地;一名正在寫字樓里工作的年輕白領(lǐng),敲鍵盤的手指突然頓住,心中涌起強(qiáng)烈的焦慮與空虛,原本清晰的思路變得混亂,眼前甚至開始出現(xiàn)幻覺,仿佛自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饑餓之中;一名正在公園里玩耍的孩子,突然哭鬧起來,抱著母親的腿,喊著肚子餓,即使剛吃過午飯,也依舊覺得饑餓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