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卑斯山的雪比布達(dá)佩斯更厚,風(fēng)卷著雪粒子撞在“鷹巢”城堡的石墻上,發(fā)出狼嗥般的呼嘯。這座隱藏在雪山深處的古堡,是圓桌騎士團的議事之地,尖頂塔樓直插鉛灰色的天空,窗欞上凝結(jié)的冰棱像一把把倒懸的劍。
最高層的議事廳里,十二根鎏金立柱支撐著穹頂,每根柱子上都刻著一位圓桌騎士的徽章。廳中央的圓形石桌上,攤著一張歐洲地圖,地圖上用紅墨水標(biāo)注著密密麻麻的叉號——那是被肅清的“黑暗生物”巢穴。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坐在石桌主位,銀白的長發(fā)垂到肩頭,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只有眼角的細(xì)紋透露出歲月的痕跡。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鑲嵌著藍(lán)寶石的戒指,那是圓桌騎士第一席的象征。他便是萊昂納多,騎士團里最古老的成員,活了近百年,見證了三次“肅清黑暗”的戰(zhàn)役。
“咕咕——”一只信鴿落在議事廳的窗臺上,腳上的金鷹徽章在火光下泛著光。萊昂納多抬手示意,一名穿著銀色鎧甲的侍從立刻上前,取下信鴿腳上的信紙,恭敬地遞到他面前。
萊昂納多展開信紙,目光掃過瓦倫丁的字跡,眉頭微微皺起。當(dāng)看到“血契”二字時,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袄侨伺c吸血鬼和解?瓦倫丁倒是給我們找了個大麻煩?!彼穆曇舻统炼硢?,像雪山冰泉流過巖石,“五十年前沒能徹底斬除的根,現(xiàn)在倒要開出‘和解’的花了?!?/p>
“第一席,”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的男人從陰影里走出,鎧甲上的徽章刻著數(shù)字“四”——他是圓桌騎士第四席,埃里希。埃里希身材高大,臉上帶著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刀疤,那是三十年前與吸血鬼親王戰(zhàn)斗時留下的痕跡?!巴邆惗〉恼埱?,需要回應(yīng)嗎?”
萊昂納多將信紙放在石桌上,推到埃里希面前:“你看看?!?/p>
埃里希拿起信紙,快速掃了一遍,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血契儀式若成,狼族的王室血脈與德古拉的后裔聯(lián)手,再加上散落的同族,恐怕會成為我們最大的威脅。瓦倫丁一人,確實難以應(yīng)對?!?/p>
“你說得對?!比R昂納多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漫天的風(fēng)雪,“圓桌騎士團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hù)人類的純凈。十二席騎士,各司其職,卻也需同心協(xié)力。瓦倫丁在布達(dá)佩斯拖延了他們,我們不能讓他的努力白費?!?/p>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埃里希,眼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埃里希,你即刻帶領(lǐng)你的‘銀翼騎士隊’出發(fā),前往喀爾巴阡山脈月影祭壇。記住,你的任務(wù)不是協(xié)助瓦倫丁,而是確保‘血契’儀式失敗——無論是狼王幼子、德古拉余孽,還是茱麗葉那個帶著月光石詛咒的女孩,一個都不能留?!?/p>
埃里希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遵命,第一席?!彼D了頓,又補充道,“需要通知其他席位的騎士嗎?”
萊昂納多搖了搖頭:“不必。十二席騎士各有鎮(zhèn)守之地,不能因這一事動搖全局。你帶銀翼騎士隊足夠了——你的‘圣光十字?jǐn)亍?,對付狼人和吸血鬼,最是有效?!?/p>
“是。”埃里希站起身,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比R昂納多叫住他,從懷里掏出一枚銀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圓桌騎士團的徽章,“拿著這個。若瓦倫丁有異議,就出示令牌——在月影祭壇,你聽從自己的判斷,不必受他節(jié)制。”
埃里希接過令牌,握緊在手里:“明白?!?/p>
他轉(zhuǎn)身走出議事廳,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里。萊昂納多重新坐回主位,目光落在地圖上喀爾巴阡山脈的位置,手指輕輕摩挲著石桌的紋路?!拔迨昵暗膫苍撉辶?。”他低聲自語,眼神里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與此同時,鷹巢城堡的山腳下,一支由五十名騎士組成的隊伍正在集結(jié)。他們穿著與埃里希同款的黑色鎧甲,手里握著圣光長矛,坐騎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戰(zhàn)馬,即使在雪地里也能快速奔跑。埃里希翻身上馬,舉起手里的銀色令牌,聲音洪亮:“目標(biāo),喀爾巴阡山脈月影祭壇!出發(fā)!”
五十名騎士同時應(yīng)聲,聲音回蕩在雪山里。戰(zhàn)馬踏著積雪,朝著東方疾馳而去,黑色的鎧甲在雪光下像一道移動的陰影,帶著死亡的氣息。
而此時的喀爾巴阡山脈深處,阿德里安正帶著茱麗葉在雪地里艱難前行。茱麗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背上的白紋已經(jīng)蔓延到了小臂,每走一步都要靠阿德里安攙扶。“叔父,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月影祭壇?”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疲憊。
阿德里安抬頭看了看前方的山路,眉頭緊鎖:“快了,翻過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祭壇的入口了。”他從懷里掏出一塊黑面包,遞給茱麗葉,“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