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領域的硝煙徹底消散時,天際已染開一抹暗沉的昏黃,如同凝固的血漬,將整片天空襯得愈發壓抑。征服騎士的身影穿梭在荒蕪的曠野之上,黑色戰甲踏過枯黃的草地,每一步落下,都能將地面踩出深陷的腳印,甲胄縫隙間殘留的暗紫色原罪之力,隨著步伐的起伏不斷溢出,在身后拖曳出一道淡淡的黑色軌跡,與周圍蕭瑟的景致融為一體。
他并未急于離開這片被戰火波及的區域,而是朝著與海拉逃離方向相反的方位前行,周身縈繞的征服威壓刻意收斂了大半,只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冽氣息,卻依舊足以讓沿途的生靈望而生畏——蟄伏在草叢中的野獸感知到這股氣息,紛紛倉惶逃竄,連飛鳥都不敢在他頭頂的天空停留,唯有呼嘯的寒風掠過曠野,卷起地上的枯草與塵土,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征服騎士的眼眸沉凝如墨,漆黑的瞳孔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唯有提及另外兩位天啟騎士時,眼底才會閃過一絲極淡的幽光。此前與索爾等人激戰,雖未落敗,卻也損耗了不少力量,更讓他清楚,僅憑自己與海拉,想要徹底顛覆九界、掌控眾生,終究力有不逮。天啟四騎士本為同源而生,彼此間的本源相互牽引,缺一不可,如今饑荒重傷逃竄,瘟疫與戰爭早已殞命,想要達成最終的目的,必須尋回他們殘存的本源,而他心中,早已醞釀好一個瘋狂到足以毀滅世界的計劃。
“分裂而生,終究是殘缺的存在?!闭鞣T士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金屬般的冷硬質感,在曠野中緩緩回蕩,“唯有歸聚本源,喚醒本體,方能掌控真正的終極力量?!彼谥械谋倔w,便是天啟四騎士尚未分裂之前的形態——死亡騎士。那是凌駕于征服、饑荒、瘟疫、戰爭之上的終極存在,蘊含著世間最純粹的死亡之力,一旦覺醒,便意味著萬物寂滅,眾生歸墟,無論四騎士各自如何演變,最終的結局,都將歸于死亡,這是刻在本源深處的宿命,也是無法逆轉的規則。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盤桓已久,此前礙于四騎士各自的執念與力量平衡,始終未能付諸行動,如今瘟疫與戰爭隕落,饑荒重傷遠遁,反而給了他集齊本源的契機。只要尋回瘟疫與戰爭殘存的本源,再設法掌控饑荒的本源,便能將四騎士的力量徹底融合,打破分裂的桎梏,喚醒沉睡的死亡騎士本體,到那時,別說索爾、洛基與張清玄等人,即便是整個九界,都將在死亡之力的籠罩下,化為一片死寂的廢墟。
心中既定計劃,征服騎士的步伐愈發堅定,他借助天啟騎士同源而生的感應,順著瘟疫騎士殘留的本源氣息,一路朝著南方前行??缭街刂厣酱ê恿鳎┻^荒蕪的戈壁與茂密的叢林,數日后,他終于抵達了澳大利亞的腹地——一片被雷神之力徹底摧毀的荒原。
這里曾是索爾擊殺瘟疫騎士的地方,如今依舊殘留著濃郁的雷電之力與瘟疫本源的氣息,兩種力量相互交織,在地面上留下了大片焦黑的痕跡,原本肥沃的土地變得寸草不生,連土壤都呈現出詭異的暗黑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朽與焦糊混合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遠處的山巒被雷電劈成了斷壁殘垣,巖石碎裂成無數小塊,散落在荒原之上,勾勒出此處曾經激戰的慘烈。
征服騎士站在荒原的中心地帶,緩緩抬起右手,掌心朝下,暗紫色的征服之力悄然涌動,順著地面蔓延開來,與殘留的瘟疫本源氣息相互感應。片刻后,他指尖猛地一凝,一股強大的吸力驟然爆發,地面下隱藏的暗綠色瘟疫本源之力,如同受到召喚般,紛紛朝著他的掌心匯聚而來——那是瘟疫騎士殞命時未能完全消散的本源碎片,雖已殘缺,卻依舊蘊含著極強的腐蝕與傳染之力,匯聚的過程中,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得渾濁,地面上的暗黑色土壤甚至在微微蠕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病菌在滋生蔓延。
暗綠色的瘟疫本源不斷涌入征服騎士的掌心,與他體內的暗紫色征服之力相互纏繞,卻并未發生沖突,反而如同同源而生般,漸漸融合在一起。征服騎士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靜靜感受著掌心本源力量的增長,漆黑的眼眸中,瘋狂的光芒愈發濃烈。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隨著瘟疫本源的融入,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快速恢復,甚至比巔峰時期還要強盛幾分,而喚醒死亡騎士本體的契機,也愈發清晰。
“不過是些殘缺的碎片,卻依舊能引動天地間的腐朽之力?!闭鞣T士低聲呢喃,指尖微微用力,將最后一縷瘟疫本源吸入體內,周身的氣息驟然暴漲,隨即又迅速收斂,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他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焦黑的土地,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隨即轉身,朝著東方而去——那里,是戰爭騎士殘存本源的所在之地。
跨越茫茫大洋,穿過無數國度,征服騎士最終抵達了中國的腹地,一片人跡罕至的深山之中。與澳大利亞荒原的蕭瑟不同,這片深山郁郁蔥蔥,古木參天,藤蔓纏繞,林間彌漫著濃郁的草木氣息,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看似寧靜祥和,卻在深處隱藏著一股極淡的戰爭本源氣息,那氣息中帶著無盡的殺伐與暴戾,與周圍的生機盎然格格不入,仿佛這片山林的寧靜,只是表象之下的偽裝。
戰爭騎士并非死于他人之手,而是選擇了自我坐化,將自身的戰爭本源封印在了這片深山之中。當年他看透了天啟騎士的宿命,不愿再被原罪之力操控,肆意掀起戰亂,屠戮眾生,便以自身意志強行壓制本源,最終在這片深山之中自毀形體,只留下一縷殘存的本源,被山林的生機之力包裹,漸漸沉寂下來。
征服騎士順著戰爭本源的氣息,穿梭在茂密的山林間,腳下的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沿途的鳥獸感知到他身上的原罪之力,紛紛避之不及。他最終停在了一處懸崖峭壁之下,峭壁上生長著一株千年古松,蒼勁的枝干斜斜伸出,覆蓋住下方的一片空地,而戰爭騎士的殘存本源,便隱藏在古松下方的巖石縫隙之中,一縷淡淡的紅色光芒從縫隙間溢出,那是戰爭之力獨有的殺伐之光,即便沉寂多年,依舊帶著令人心悸的暴戾氣息。
他抬手朝著巖石縫隙伸出,紅色的戰爭本源如同受到牽引般,緩緩從縫隙中飄出,朝著他的掌心匯聚而來。與瘟疫本源不同,戰爭本源中蘊含著極強的意志之力,那是戰爭騎士不愿再掀起戰亂的執念,在匯聚的過程中,竟隱隱有反抗之意,紅色光芒不斷閃爍,試圖掙脫征服騎士的掌控。
“愚蠢的執念?!闭鞣T士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掌心暗紫色的征服之力驟然爆發,死死壓制住戰爭本源的反抗,“身為天啟騎士,生于原罪,死于殺伐,本就是既定的宿命,妄圖掙脫規則,自我坐化,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彼穆曇舯浯坦牵瑤е蝗葜靡傻陌缘溃S著征服之力的不斷施壓,戰爭本源中的反抗之意漸漸消散,紅色光芒徹底融入他的掌心,與征服、瘟疫的本源之力交織在一起,三種力量相互融合,在他體內形成一股更為強大、更為邪異的能量。
征服騎士緩緩閉上雙眼,感受著體內不斷增長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瘋狂的笑容。瘟疫與戰爭的本源已然尋回,接下來,只需找到重傷逃竄的饑荒,奪取他的本源,便能集齊四騎士的全部力量,喚醒死亡騎士本體。到那時,死亡之力將席卷整個世界,萬物寂滅,眾生歸墟,所有的反抗都將化為徒勞,所有的生靈都將在死亡的陰影下俯首稱臣,而他,將成為掌控死亡的主宰,凌駕于一切之上。
“饑荒,你逃不掉的?!闭鞣T士睜開雙眼,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周身的原罪之力驟然爆發,將周圍的古木震得劇烈搖晃,落葉紛紛揚揚落下,“四騎士同源而生,你的本源氣息,我能感知到每一絲軌跡。”他抬手一揮,周身的暗紫色能量化作一道黑色光柱,直沖天際,與天空中的烏云相互融合,瞬間將整片天空染成了漆黑的顏色,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開始從他體內緩緩溢出,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山林中的草木感知到這股氣息,紛紛開始枯萎變黃,原本清澈的溪流變得渾濁不堪,甚至開始干涸,連空氣中的生機之力,都在快速消散。征服騎士的身影在黑色光柱的映襯下,顯得愈發高大而猙獰,甲胄上的裂痕在能量的滋養下漸漸修復,散發出冰冷的光澤,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礙,看到逃竄的饑荒,看到索爾等人,看到整個即將被死亡籠罩的世界。
“死亡將至,萬物歸墟?!闭鞣T士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冷冽與瘋狂,在漆黑的天空下回蕩,“無論你們如何掙扎,終究逃不過宿命的終結。死亡騎士覺醒之日,便是世界寂滅之時。”話音落下,他周身的黑色光柱驟然收縮,化作一道黑色殘影,朝著饑荒逃竄的方向疾馳而去,只留下一片被死亡氣息侵蝕得枯萎死寂的山林,以及空氣中那股越來越濃的毀滅之意,預示著一場足以顛覆世界的浩劫,即將來臨。
與此同時,遠在灰色領域休整的索爾、洛基等人,似乎感知到了遠方傳來的邪異氣息,紛紛睜開雙眼,目光望向東方的天空,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那股氣息中蘊含著征服、瘟疫、戰爭三種本源之力的融合,更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死亡之力,冰冷而霸道,讓人心生寒意。
“是征服騎士。”索爾握緊了手中的雷神之錘,錘身之上的藍色紋路微微閃爍,眼底滿是警惕,“他集齊了瘟疫與戰爭的殘存本源,而且……那股氣息中,似乎有更可怕的力量在醞釀?!?/p>
洛基的臉色同樣難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氣息中的邪異與瘋狂,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想要做什么?難道是想融合四騎士的本源,做些什么瘋狂的事?”
張清玄閉著雙眼,雙手結印,周身金色的道力不斷涌動,試圖推演那股氣息背后的隱秘,片刻后,他猛地睜開雙眼,眼底滿是震驚與凝重:“不好,他要喚醒天啟四騎士的本體——死亡騎士!那是凌駕于四騎士之上的終極存在,一旦覺醒,便意味著萬物寂滅,眾生歸墟,后果不堪設想!”
陸則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們必須阻止他,絕不能讓他找到饑荒,集齊四騎士的本源!”
索爾點了點頭,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雷神之錘在掌心微微震顫,藍色的雷光不斷溢出:“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循著那股氣息追上去,一定要在他找到饑荒之前,阻止他的計劃!”
眾人不再猶豫,紛紛起身,朝著征服騎士離去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們很清楚,這一次的追逐,關乎著整個世界的存亡,一旦失敗,等待眾生的,將是無盡的死亡與寂滅,而他們,便是阻止這場浩劫的最后希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絕不能退縮。
呼嘯的寒風掠過灰色領域的廢墟,卷起地上的碎石與塵土,眾人的身影在殘陽的映照下,快速消失在遠方的天際,一場關乎世界存亡的追逐戰,就此拉開序幕,而死亡的陰影,已然在不知不覺中,籠罩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