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陸則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復雜地看著張清玄,“我親眼看到林穗還活著,她只是睡著了!”
“那是阿爾弗雷德用原罪能量強行鎖住了她的生機!”張清玄急道,“織怨司的長老說,再拖下去,就算儀式被阻止,她也再也醒不過來了!陸則,我們是兄弟,我不會害你!”
兄弟二字,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陸則塵封的記憶。臺灣深山的瘴氣中,張清玄為他擋下大黑佛母的攻擊;大阪的式神圍攻下,兩人背靠背揮劍的堅定;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那些守護世間安寧的約定,一一浮現在眼前。
就在這時,陳默的聲音再次響起:“陸則,別聽他胡說!拿到印記立刻離開,否則阿爾弗雷德大人會立刻終止對林穗的能量供給!”
陸則的心臟猛地一縮,一邊是張清玄焦急的眼神和過往的情誼,一邊是林穗生死未卜的處境。他看著掌心的提取裝置,又想起林穗為他縫補外套時的模樣,陷入了極致的掙扎。
秘術師趁著兩人交談的間隙,再次發動攻擊,兩道黑色能量絲同時射向陸則和張清玄。張清玄反應極快,天師劍一揮,金色劍光將能量絲劈碎,卻因為牽動傷勢,忍不住咳嗽起來,嘴角再次溢出鮮血。
“張清玄!”陸則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扶住他。
“別管我……”張清玄推開他,眼神堅定,“你快做決定!是要救林穗,還是要助紂為虐!”
陸則看著張清玄蒼白的臉,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保鏢,看著掌心發燙的提取裝置,腦海里突然閃過林穗生前的話:“衣物是用來抵御風寒的,守護是為了讓更多人安穩。”
他猛地握緊了提取裝置,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林穗,也不會讓阿爾弗雷德的陰謀得逞。”
話音未落,他突然轉身,提取裝置對準了追上來的秘術師,按下了另一個開關。原本吸附印記的裝置瞬間爆發出強烈的能量波,黑色的能量與秘術師的攻擊相撞,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你瘋了!”陳默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
陸則沒有理會,拉起張清玄,朝著露臺的另一側沖去:“我知道林穗在哪里,我們現在就去救她!”
張清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好!織怨司的人和宮崎澈兄妹已經在外面接應我們了!”
兩人沖破保鏢的阻攔,躍下露臺外側的消防梯。夜色中,一輛黑色越野車正等在路邊,車窗降下,宮崎芽的臉出現在眼前,她的身邊,是臉色依舊蒼白卻眼神堅定的宮崎澈。
“陸則,你終于想通了!”宮崎芽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
陸則點頭,拉著張清玄鉆進車里:“現在,我們去太平洋海底堡壘!”
越野車發動,疾馳在紐約的夜色中。陸則看著窗外飛逝的燈火,握緊了懷中的懷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次,他要親手守護自己珍視的人,守住曾經的約定,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而海底堡壘中,阿爾弗雷德看著監控屏幕上陸則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黑色的原罪能量在他周身翻涌:“既然你要背叛,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水晶棺中的林穗,睫毛突然輕輕顫動了一下,眉心的黑氣,似乎又濃郁了幾分。
與此同時,阿斯加德的地牢深處,寒鐵鑄就的牢籠泛著冰冷的光澤,洛基蜷縮在角落,指尖劃過地面刻下的冰霜符文,眼底翻涌著混雜著憎恨與迷茫的風暴。他私自闖入冰霜巨人的遺址,那面塵封的冰鏡,將他流淌著冰霜巨人血脈的身世赤裸裸地揭開——多年的父子情深、兄弟羈絆,竟全是奧丁編織的謊言。“一家人?”洛基低笑出聲,聲音里滿是刺骨的寒意,“不過是把我當戰利品豢養罷了。”
索爾提著雷神之錘,步履沉重地走到牢前,金色的戰甲在昏暗的地牢中泛著微光:“洛基,父親有他的苦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血脈從不是羈絆的唯一證明,我們永遠是兄弟。”
“兄弟?”洛基猛地抬頭,猩紅的眼底滿是戾氣,“你是阿斯加德的王子,而我是冰霜巨人的遺孤,是你們眼中的異類!這場騙局,我受夠了!”他猛地撞向牢籠,寒鐵發出刺耳的巨響,卻絲毫未動。
索爾還想再說些什么,神域的信使匆匆趕來,躬身道:“王子殿下,奧丁陛下有緊急要事召見,事關九界異動。”索爾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后看了一眼牢籠中決絕的洛基,轉身離去,留下一句沙啞的“我會再來看你”。
地牢的陰影中,一道圣潔的身影悄然浮現。圣女瑪麗亞身著純白長袍,周身縈繞著柔和卻帶著詭異波動的光芒,她緩緩邁步走向牢籠,每一步落下,純白的衣料便會如被墨汁浸染般,從下擺向上蔓延出濃郁的黑色。隨著她步步逼近,圣潔的光芒逐漸被陰冷的氣息取代,長袍上的白色徹底褪去,最終化為一襲純黑勁裝,勾勒出凌厲的線條,手中權杖頂端的寶石也閃爍起暗紅的光。
她在牢前站定,權杖輕輕一點,寒鐵牢籠的符文鎖便瞬間失效。“洛基殿下,”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卻裹著刺骨的蠱惑,“奧丁的謊言不值得你留戀,墮落之主能給你復仇的力量,隨我走吧,你終將奪回屬于你的一切。”
洛基抬頭,看著眼前徹底褪去圣潔、渾身散發著黑暗氣息的瑪麗亞,又瞥見她眼中那抹與自己同源的憎恨與瘋狂,嘴角勾起一抹破釜沉舟的笑容,起身踏入了地牢深處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