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鷹巢的指令（1930·瑞士阿爾卑斯山）（第1頁）

阿爾卑斯山的雪比布達佩斯更厚，風卷著雪粒子撞在“鷹巢”城堡的石墻上，發出狼嗥般的呼嘯。這座隱藏在雪山深處的古堡，是圓桌騎士團的議事之地，尖頂塔樓直插鉛灰色的天空，窗欞上凝結的冰棱像一把把倒懸的劍。

最高層的議事廳里，十二根鎏金立柱支撐著穹頂，每根柱子上都刻著一位圓桌騎士的徽章。廳中央的圓形石桌上，攤著一張歐洲地圖，地圖上用紅墨水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叉號——那是被肅清的“黑暗生物”巢穴。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坐在石桌主位，銀白的長發垂到肩頭，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只有眼角的細紋透露出歲月的痕跡。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鑲嵌著藍寶石的戒指，那是圓桌騎士第一席的象征。他便是萊昂納多，騎士團里最古老的成員，活了近百年，見證了三次“肅清黑暗”的戰役。

“咕咕——”一只信鴿落在議事廳的窗臺上，腳上的金鷹徽章在火光下泛著光。萊昂納多抬手示意，一名穿著銀色鎧甲的侍從立刻上前，取下信鴿腳上的信紙，恭敬地遞到他面前。

萊昂納多展開信紙，目光掃過瓦倫丁的字跡，眉頭微微皺起。當看到“血契”二字時，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狼人與吸血鬼和解？瓦倫丁倒是給我們找了個大麻煩。”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雪山冰泉流過巖石，“五十年前沒能徹底斬除的根，現在倒要開出‘和解’的花了。”

“第一席，”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的男人從陰影里走出，鎧甲上的徽章刻著數字“四”——他是圓桌騎士第四席，埃里希。埃里希身材高大，臉上帶著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刀疤，那是三十年前與吸血鬼親王戰斗時留下的痕跡。“瓦倫丁的請求，需要回應嗎？”

萊昂納多將信紙放在石桌上，推到埃里希面前：“你看看。”

埃里希拿起信紙，快速掃了一遍，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血契儀式若成，狼族的王室血脈與德古拉的后裔聯手，再加上散落的同族，恐怕會成為我們最大的威脅。瓦倫丁一人，確實難以應對。”

“你說得對。”萊昂納多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漫天的風雪，“圓桌騎士團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人類的純凈。十二席騎士，各司其職，卻也需同心協力。瓦倫丁在布達佩斯拖延了他們，我們不能讓他的努力白費。”

他轉過身，看向埃里希，眼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埃里希，你即刻帶領你的‘銀翼騎士隊’出發，前往喀爾巴阡山脈月影祭壇。記住，你的任務不是協助瓦倫丁，而是確保‘血契’儀式失敗——無論是狼王幼子、德古拉余孽，還是茱麗葉那個帶著月光石詛咒的女孩，一個都不能留。”

埃里希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遵命，第一席。”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需要通知其他席位的騎士嗎？”

萊昂納多搖了搖頭：“不必。十二席騎士各有鎮守之地，不能因這一事動搖全局。你帶銀翼騎士隊足夠了——你的‘圣光十字斬’，對付狼人和吸血鬼，最是有效。”

“是。”埃里希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萊昂納多叫住他，從懷里掏出一枚銀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圓桌騎士團的徽章，“拿著這個。若瓦倫丁有異議，就出示令牌——在月影祭壇，你聽從自己的判斷，不必受他節制。”

埃里希接過令牌，握緊在手里：“明白。”

他轉身走出議事廳，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里。萊昂納多重新坐回主位，目光落在地圖上喀爾巴阡山脈的位置，手指輕輕摩挲著石桌的紋路。“五十年前的債，也該清了。”他低聲自語，眼神里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與此同時，鷹巢城堡的山腳下，一支由五十名騎士組成的隊伍正在集結。他們穿著與埃里希同款的黑色鎧甲，手里握著圣光長矛，坐騎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戰馬，即使在雪地里也能快速奔跑。埃里希翻身上馬，舉起手里的銀色令牌，聲音洪亮：“目標，喀爾巴阡山脈月影祭壇！出發！”

五十名騎士同時應聲，聲音回蕩在雪山里。戰馬踏著積雪，朝著東方疾馳而去，黑色的鎧甲在雪光下像一道移動的陰影，帶著死亡的氣息。

而此時的喀爾巴阡山脈深處，阿德里安正帶著茱麗葉在雪地里艱難前行。茱麗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背上的白紋已經蔓延到了小臂，每走一步都要靠阿德里安攙扶。“叔父，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月影祭壇？”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疲憊。

阿德里安抬頭看了看前方的山路，眉頭緊鎖：“快了，翻過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祭壇的入口了。”他從懷里掏出一塊黑面包，遞給茱麗葉，“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