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事結束后,林穗跟著調查組回到了西郊據點。剛進門,就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新的檔案袋,上面寫著“陳明”兩個字。李默把檔案袋遞給她:“這是陳明的資料,我們查了三天,終于找到了他的行蹤?!?/p>
林穗打開檔案袋,里面有一張陳明的照片——二十多歲,留著長發,眼神陰鷙,手指很細,一看就是常年握針線的人。還有幾張他的行蹤記錄,最近一次出現在市東區的舊布廠,那里以前是蘇記裁縫鋪的合作廠家,后來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
“陳明以前在蘇記做過學徒,后來被張萬山看中,收為弟子?!崩钅钢掌?,“他最擅長用織怨布做‘替身’,就是把人的影魂織進布偶里,替他做事,自己躲在暗處操控。之前柳紅能跑那么快,就是因為他派了替身去幫她?!?/p>
沈硯皺了皺眉:“替身布偶很難分辨,和真人一模一樣,只有用破怨針扎在身上,才會顯露出布偶的痕跡?!彼麖谋嘲锬贸鰝€小小的銅盒,里面放著幾根紅色的破怨針,“這是‘顯形針’,比普通的破怨針更鋒利,能立刻識破替身布偶。”
林穗摸了摸藍布偶,布偶的紐扣眼睛亮了亮,蘇玉的聲音飄出來:“我認識陳明,他當年在蘇記學徒的時候,就偷偷學我的本命纖維織法,被我發現后,就跑了。他的替身布偶里,混了我的本命纖維,所以很難分辨?!?/p>
“混了你的本命纖維?”李默驚訝地看著布偶,“那你能感應到他的替身布偶嗎?”
蘇玉點頭:“能,我的本命纖維之間有感應,只要他的替身布偶在附近,我就能感覺到。”
第二天一早,調查組就往東區舊布廠出發。舊布廠的大門已經垮了一半,里面堆滿了廢棄的布料,風一吹,布料飄起來,像一個個鬼影。
“陳明應該在布廠的主車間。”沈硯拿著羅盤,指針穩穩地指向主車間的方向,“他的織怨氣息很濃,而且……有很多替身布偶的氣息。”
林穗抱著藍布偶,往主車間走去。剛進門,就看見里面站著十幾個穿黑色衣服的人,都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斑@些都是替身布偶?”她小聲問,聚魂帕飄出來,纏枝蓮紋樣泛著淡青色的光,往其中一個人的方向湊了湊。
“是替身布偶,里面織著流浪漢的影魂?!碧K玉的聲音有些冷,“陳明把他們的影魂織進布偶里,替他看守布廠?!?/p>
沈硯掏出顯形針,往其中一個人的胳膊上扎去。針剛碰到皮膚,那個人突然“咔嗒”響了一聲,身體慢慢變成了布偶的樣子——布料是黑色的,身上纏著密密麻麻的黑絲線,眼睛是黑色的紐扣。
“果然是替身!”李默大喊一聲,調查組的人立刻掏出顯形針,往其他的人身上扎去。不一會兒,十幾個替身布偶都顯露出了原形,堆在地上,像一堆破布。
主車間的最里面,有一個小小的隔間,隔間的門是用布簾做的,里面傳來“咔嗒咔嗒”的織機聲。林穗輕輕掀開布簾,看見陳明坐在織機前,手里握著淡青色的絲線——那絲線的顏色,和蘇玉的本命纖維一模一樣!
他面前的織機上,正織著一個布偶——布偶的臉,竟和林穗長得一模一樣!布偶的胸口繡著纏枝蓮紋樣,身上纏著黑絲線,眼睛是用兩顆黑色的瑪瑙做的,泛著冷光。
“你終于來了?!标惷鳑]有回頭,聲音輕飄飄的,像風吹過破布,“我等你很久了,影魂引者?!?/p>
林穗握緊藍布偶,聚魂帕立刻飄出來,纏枝蓮紋樣泛著警惕的光:“你織的這個布偶,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标惷鹘K于轉過身,長發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陰鷙的眼睛,“只是想用你的影魂,織一個‘完美替身’。有了這個替身,我就能拿著聚魂帕,去老巷重啟織怨陣,完成師父的遺愿?!?/p>
他抬手一揮,織機上的“林穗替身”突然動了起來,從織機上跳下來,往林穗撲去!替身的動作和林穗一模一樣,甚至連握布偶的姿勢都分毫不差。
“小心!這替身里混了你的影魂氣息!”蘇玉的影子從藍布偶里飄出來,本命布剪刀泛著青光,往替身的胳膊剪去??杉舻秳偱龅教嫔?,就被一股力量彈了回來——替身身上的淡青色絲線,竟擋住了本命剪刀!
“沒用的?!标惷骼湫σ宦?,手指在織機上撥動了一下,替身突然加快速度,甩出一縷黑絲線,往林穗的聚魂帕纏去,“這替身用了你的頭發和血液做引,還混了蘇玉的本命纖維,你們根本傷不了它!”
沈硯立刻甩出顯形針,扎在替身的胸口??舍槃偱龅教嫔?,就“叮”的一聲斷成了兩截,替身毫發無傷,反而抓住了沈硯的手腕,往織機的方向拖去!
“沈硯!”林穗大喊,咬破指尖,血滴在聚魂帕上。帕子突然亮起來,十八根絲線織成網,往替身的身上罩去。可替身身上的淡青色絲線突然暴漲,纏住聚魂帕的絲線,竟慢慢將網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