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實話。陸施寧不擅長說謊。
“可以嘗一下。”陳雙毅溫聲道,“這里的酒度數不會很高。”
陸施寧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搖搖頭,“還是不了,學長。”
陸施寧太乖巧了,兩個人已經認識半年多,還是會規規矩矩地叫他學長,不像新來的那幫小子,一口一個“陳哥”、“雙毅哥”地叫。
兩個人第一次喝酒,也是在這家酒吧里。
那天陸施寧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吧臺,陳雙毅走過去,他就把捧在手里很久的手機收回口袋里抬頭看他。
“要喝酒嗎?”陳雙毅問道。
這一回陸施寧點頭了。
那是陸施寧第一次嘗試喝酒,喝了兩杯就醉了,醉酒后很安靜,又把手機拿在手里,想了很久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陸施寧卻沒說話,忽然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陳雙毅一愣,連忙把他手里的手機拿走扣在桌上,詢問:“怎么了?”
陸施寧哭起來很安靜,幾乎不出什么聲音,自己擦掉眼淚講:“頭暈。”
陳雙毅:“……”
之后他送陸施寧回去,陸施寧根本不用他攙扶,清醒地走到宿舍樓口,還很鄭重地和他道謝,“謝謝學長,麻煩學長了。”
可陳雙毅就是知道他喝醉了。
因為陸施寧口袋里的手機從被掛斷后就一直在響,陸施寧卻沒想到要去接。
第二天宿醉的陸施寧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面對21通未接來電沉默,最后把腦袋悶在枕頭里,回撥電話。
電話那邊先傳來聲音:“陸施寧,你記不記得咱倆有16小時的時間差?”
“嗯……”
“所以你凌晨五點給我打電話又掛斷是什么意思?”
“……睡迷糊打錯了。”陸施寧含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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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施寧像一張沒有任何折角和涂鴉的白紙,平滑而輕盈地落到旁人腳下,別人邁開步子繞過他,他也在別人的腳邊輕輕蹭過不留下。
自那次醉酒后,陳雙毅總覺得自己有義務教會陸施寧一些東西。
陸施寧對喝酒這件事不那么抗拒了,但喝得不多,不會讓自己喝到醉酒失態。至少之后沒有在陳雙毅面前哭過。
陳雙毅有天問:“施寧,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
那時候他們正和張磊一塊喝酒,張磊自己把自己喝倒了,趴在桌上一個勁地說胡話。
陸施寧手里拿著裝啤酒的小杯,回答:“有,邵清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