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施寧恨不得把臉埋進碗里,剩下的時間里全心全意吃飯,不理原森。
吃過晚飯原森在廚房刷碗,他坐在椅子上等人,拿手機玩找不同,難度系數越來越高,眉頭都皺起來,直到原森從他身后點了一下。嗯,錯了,游戲結束。
陸施寧揚起頭,腦袋被濕漉漉的手掌按了按。燈光落下來,白熾燈的光,視線停下的地方有兩圈光環在繞,暈乎乎的,只知道原森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鼻尖又吻嘴唇。他忍不住迎合,伸出舌頭,主動纏過去,殷紅的舌,呼吸跟著輕輕顫。
分開時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背蹭掉嘴角多余的唾液,試圖轉移話題,消解灼熱的氣氛,“你洗手了沒?”
“洗了。”
原森說著把手湊到他鼻子底下,一股清爽的香皂味,薄荷的清香……又是薄荷,然后把手指探到他嘴邊,碰碰牙齒。
陸施寧抬眼看他,眼神明亮的,映著點光,張口要說什么,舌頭就被指尖抵住了。
“喜歡我嗎?”原森的聲音低沉性感,拋下一個餌誘他說一個答案。
陸施寧嘴巴里分泌出唾液,沾濕原森的手指。原森絲毫不介意,輕輕按一下,繼而捧他的臉頰,“喜不喜歡?”
陸施寧在刺眼的燈光下窺到原森的神色,盯著他像盯著獵物,安靜蟄伏。
他有點明白了,用犬牙磨了磨原森的手指,含糊不清講:“不告訴你。”
原森瞬間破功,叫他:“小鹿。”
陸施寧起身挪到沙發上坐,原森跟他一塊坐下來,“寧寧。”
兩個人貼到一塊,原森抱住他又說:“老婆。”
陸施寧頭都大了,“你消停一會兒。”
原森抱著他來回晃,晃得他頭暈,撈起男人的手臂咬了一口,沒有用力,哪舍得用力,用余光看一眼原森,是笑著的,很是縱容地看他。
陸施寧松開口,原森還是看著他。
他們認識太久了,從那么久以前到這么久之后,原森見證陸施寧的各種時期,同樣的,陸施寧也在見證他。
那些糟糕的、腐朽的希望爛在肚子的過去,回憶里唯一一點甜——都在這里了,都在兩個人共同的記憶里。
原森看著陸施寧,他抓住他,像抓住自己半裂開的靈魂一樣自然。從前迫切想要摒棄的那部分,回過頭發現最重要的東西也在里面,好的壞的缺一不可才塑造一個完整的他。
那么他甘愿回來。
他寧愿囚于這里。
陸施寧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按照自己早上所說的,想要好好談一談,醞釀半天才開口:“我昨晚說得統統不是假話。”
這是說謊的代價,原森不信他他也認了。長久以來的謊言堆砌一個他,現在要將它徹底推翻很難。
但他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