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森回過頭,“嗯?”
“要不然……”陸施寧慢吞吞講話,這些年里他長開了許多,只有眼睛還是和從前一樣,狗狗似的真誠而明亮,“明天開始咱倆就不一塊走了吧,下學(xué)期你不就要加晚自習(xí)了嗎?都不是一個時間下課了。”
那是他說的最成功的一個謊。
一面為自己的成功而慶幸,一面又在為原森爽快的應(yīng)下而心底發(fā)酸。
分開的事情由他主動說最好了,原森就不會為此感到為難,大家都會好過。
反正他一直這樣任性。
可他忘記抱怨那半個小時的寒冷,也從未想過讓原森清楚自己的等待。
那些都不值得一提,看到原森的那一刻什么都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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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許多天里,陸施寧放學(xué)到家就立刻寫作業(yè)。雖然平時他也不會拖到很晚才寫,但這一回未免太勤快了,連陸母都感到稀奇,問陸施寧這是怎么了。
他一本正經(jīng)回答:“就是忽然很想學(xué)習(xí)。”
陸母:“你看我信嗎?”
陸施寧用舌尖輕輕抵上牙膛,向陸母發(fā)起無辜眨眼模式,可惜陸母絲毫不領(lǐng)情,無情戳穿他。
“最近原森找你,你都不怎么出去,鬧矛盾了?”
陸施寧不吭聲。
陸母:“鬧矛盾了?”
陸施寧:“……沒有。”
陸母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轉(zhuǎn)身出了屋。
陸施寧一下靠在椅背上緊接著深深嘆口氣,低下腦袋。
如陸母所說,他近些日子的確有點躲著原森。
那些充滿旖旎色彩的夢不斷,讓他在面對原森時整個人都不自在。
往日再自然不過的肢體接觸統(tǒng)統(tǒng)變得不自然。原森總是喜歡沒骨頭一樣往他身上搭,偏偏個子很高,呼吸永遠蹭在他耳畔。
陸施寧敏感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朵會升溫,又不敢挪開,怕原森察覺。
這樣小心翼翼的相處太累人了。
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么累的事嗎。
陸施寧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只能無比笨拙地把這份感情藏起來,藏到自己心里面,偶爾感到痛了就拍一拍。
可是為什么會感到痛呢?
喜歡同性,喜歡自己的發(fā)小。
他舉起手抓了下空氣,原森到底為什么那么討厭同性戀?是天生的嗎,就像他天生喜歡男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