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兩個人走路的動靜都太輕,聲控燈沒有亮起來。原森在一片黑暗里低頭,手掌覆在陸施寧的鎖骨處,食指輕輕按著他的喉結,聲音低沉,“小鹿,別裝傻,你明明知道的。”
陸施寧只是平靜地問:“如果我們談成了……”
原森起先愣了下,顯然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現在被陸施寧一提醒,瞬間變得焦灼又不安,“談成了你哭什么?”
陸施寧甚至歪了下腦袋,“喜悅的淚水?”
原森不干了,往前一步,用一種捕食獵物時才會出現的危險眼神盯準他。
“別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明明是很嚴肅的說法,陸施寧聽了卻更想笑。這是一種威脅,你清楚家養的狗狗護食,可還是把手伸過去,知道他不會真正咬你,只是嚇唬你。
“你好像很在意。”陸施寧看向原森,眼睛里映照原森的倒影,“你為什么在意?”
窗外的月色亮得像一個昏沉的白晝,可惜不夠圓。陸施寧回來的路上就一直盯著前面的那彎月看,一路上什么都沒想,現在腦子里卻滿是想法,提問題的欲望填滿他,骨頭的縫隙間又鉆出某種莫名的疼痛。
踏出這一步就不能回頭了。
可骨骼越是酸軟難耐,越是想要嘗試伸展。
“陸施寧你不要明知故問。”原森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抵在門板上,聲控燈閃了兩下亮起冷白的光,“不是說好了和我試試看?”
“沒有說好……”
原森聽不得這些,就像他沒辦法想象陸施寧是為了別的人哭,流眼淚、委屈,一想到心里就泛酸。明明是他護著長大的小孩兒,怎么轉眼的工夫就要不屬于他了。
原森低頭吻上陸施寧從不會說好話的嘴巴,用含的吮的啃咬他的唇,舌頭探進口腔里胡亂攪弄,發出輕的嘬弄,唾液來不及吞咽就變成“咕嘰”的水聲。他伸手摸陸施寧的耳垂,好燙又好紅,分開時嘴邊纏綿下絲線。
陸施寧一臉驚詫地喘著氣,臉頰潮紅一片,連帶眼神都水潤,好像又哭過一番。
這一次是為他哭的。
原森將人抵在冰涼的門板上,抹掉陸施寧嘴邊的津液,“可是我們不是接吻了嗎?”
“和男生舌頭碰舌頭,我明明可以。”原森委屈地用根本不存在的尾巴纏住陸施寧的小腿,“寧寧,你怎么說話不算數?”
陸施寧半天沒說出一個字,被放開時連鑰匙都拿不穩,對了好幾次鑰匙孔都沒插進去,還是原森接過去幫忙打開的門。
四肢和心臟都不是他的了。
直男好可怕。
原森好可怕。
“你為什么突然吻上來……”
坐在沙發上陸施寧神魂未定,原森熟門熟路地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