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切實際的幻夢隨著成長逐漸遠去,直至成年后她夜晚焦灼難眠,雙目空洞癱倒在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都璐熄滅了掌心的火球,殘存的溫熱自指尖褪去,歸于冰冷。
她在夜色里自嘲笑著,這世界可真是奇怪,在她最幻想能改變一切的時候迎頭潑上冰涼的水,澆滅所有的熱血和骨氣,而當她放棄了年少時的夢想隨波逐流,一步步變成碌碌無為的成年人時又突然給她一個“驚喜”,把她丟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不過也不錯,要是現在的我再年輕十歲,估計已經被這惡劣的環境逼瘋了,”她自言自語起來,聳聳肩:“雖然我做不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但至少我現在能洗個澡。
”
她趁著夜色拋棄了作為人所剩不多的羞恥心,緩緩褪去了身上被各種不知名污漬和血跡沾滿以至于臟到有些發硬的衣服,這身衣服最初由墨綠色的布衣和深棕色的皮革組成,還有不少用來固定和懸掛工具的彈性系帶,鞋子則是不知道用什么原料制作的棕色長靴,靴口包裹住膝蓋,和護腿相連。
雖然沒有什么配飾,但護手和大大小小的皮質囊袋一應俱全,在以前穿上這身可以直接去參加漫展,但日常穿也不會顯得太浮夸。
經過都璐幾日以來親身驗證,已經充分證明這套衣服質量過硬,不管怎么摸爬滾打都經受住了考驗,竟然沒出現一道裂口,堪稱是系統最后的良心,這種質量真該讓以前的那些商家好好學學。
因為布料結實,束帶緊扣,精靈呲牙咧嘴半天才把衣服扒光,月光下精靈的軀體簡直比月色還要皎潔,由此上面青青紫紫的淤青就顯得格外觸目驚心,所幸血痕和裂口多半集中在外露的雙手和面龐上,而得益于精靈自身的恢復力,即便她沒有敷草藥,情況看起來也要比剛回營地時好很多。
她用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個魔紋,伴隨著魔力的供給,柔和的瑩瑩藍光照亮這片空間,漂浮在半空中的魔紋開始持續不斷往外吐水,細細的清流澆在精靈的頭上,她深吸一口氣,清理起了發間的臟污。
穿越之前的都璐并不是一個很精致的女人,她是那種寧愿多睡十分鐘也不情愿早起一點化妝的人,所以向來對越來越盛行的“女人工作化妝是一種基本禮儀”說法嗤之以鼻,又不是靠臉吃飯的服務業,一天至少十二個小時一臉癡呆對著電腦,這種情況下上司如果還要強求女員工化妝,并且說什么有利于公司整體氛圍的鬼話,就明顯是想發放一些激勵男同事工作熱情的隱性“福利”了。
她們都還沒要求要男同事多去健身房好好鍛煉,保護一下發際線,大家都是社畜憑什么專門對女的挑三揀四?
因為以上情況,都璐并不是很注重外在形象,她認為只要把自己收拾干凈服飾搭配合適,看起來精神干練就足夠了,說了這么多,主要就是為了強調一點——都璐并不是那種為了瘦身會特意節食減肥的女性。
因此,在沒有特地節食,又每天疲勞應付工作回家只想刷刷手機然后睡覺的情況下,沒有特地鍛煉的她工作幾年后體脂率就開始在25-30之間徘徊,辦公室坐久了腰間難免有贅肉。
所以在都璐清洗自身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有生以來、從剛剛出生截止到穿越,第一次有了這種堪稱完美的身材。
精靈的身體完全可以稱一聲藝術品。
四肢修長纖細,但并不是瘦弱病態的細長,而是蘊藏著精悍力量的有力體魄,胸腹曲線流暢完美,沒有過分的凹凸又或者平板,一切的大小都恰到好處,可以說這是一具非常適合戰斗同時也充斥美感的身體。
然而現在,本該完美的身軀已經被都璐搞得一堆青青紫紫,多處傷痛紅腫,她審美正常不變態,不至于從中發現什么殘酷扭曲的美,所以頗感愧疚,很是心虛。
說實在,她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這具身體是系統像游戲新建人物一樣給她合成出來,還是自己占了別人身體,不過都璐覺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因為按照這個世界對于魔法的設定,只要學習過魔法身體定然會留下魔紋烙印的痕跡,但是很明顯這具身體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魔法,身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魔紋殘存的痕跡。
好歹都是一只成年精靈了,哪里可能這么廢,更不要說正常精靈怎么可能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想著創業?
或許是太無聊,都璐思索這個問題一直到她把自己的臟衣服洗干凈并用風流術吹干再套回身上,她盡力想些有的沒的緩解自己在深夜裸奔洗衣服吹干的尷尬,成年人的臉皮總是經得起考驗的,至少在這個夜晚都璐又一次在殘酷的環境毒打下成長了。
直到躺回蓬松的干草堆,新換的“床鋪”散發著草木的清香,睡習慣了也勉強能接受,清爽干凈的身體很快便幫助精靈忽略身體的傷痛陷入夢鄉。
而意識清醒的最后一刻,她沒有計較這身體該屬于誰了,反正現在她不用擔心自己還沒熬到退休就猝死在某個深夜,健康的新身體能夠幫助她承受更多的社會毒打。
今夜,都璐臨睡前的心愿非常的單純:明天想辦法弄一套用來換洗的衣服吧。
第5章和泥巴
特別的魔法建房小技巧。
……
第五日,都璐應該算是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