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2頁）

正躲在船長室偷偷修剪鼻毛的艾登好險沒戳穿自己的鼻子，他陰著臉轉身，不著痕跡收好了修鼻毛的小工具。

“發生什么了？小達尼。

”

艾登顯得非常沉穩，甚至稱呼比自己大幾歲的水手為“小達尼”，這會顯得他更有經驗一些，畢竟當初為了讓水手們更信任自己，他謊報了年齡，騙他們自己已經二十八歲了。

“人魚！他們把我們包圍了！”

“不要因為這點小事驚慌，”艾登面上看不出一點慌亂，他揮揮手：“把提前準備好的貨物扔下去，這群被流放的海族并非不明事理的魚。

”

既然準備出海，在高等文法學校進修過的艾登當然知道情報的重要，雖然他終究是為了偷稅選擇了不被海族王女庇護的航道，但本人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他的船是花了大價錢請侏儒發明家改裝過的，乃是煉金術的杰出作品，所以他很有信心，只要解決那些攔路虎，自己的海船一定能夠成功抵達目的地。

冒險嘛，沒一點賭徒心態怎么可以呢？

“可是船長，我們已經把貨物丟下去了，但是他們并沒有走！”

艾登愣了愣，接著一腳踹開房門跑出去，此時海面上陰云密布，云層中隱隱有雷光閃爍，一條條深色的陰影在水下涌動，匯聚而來，沒有半分要退去的意思。

“該死，怎么回事？！我們給的路費又沒有偷工減料，難道他們突然漲價了？完全沒有聽說啊！”

艾登心頭火起，又隱含著一種被勒索的憋屈感，他擰緊拳頭，最后揮手道：“繼續丟，再丟幾箱貨物下去。

”

水手們紛紛應聲，然而最可怕的事發生了，被丟下去的貨物還沒有落進海里就被人魚一尾巴抽了回來，狠狠砸落在甲板上，甚至有一箱裂開幾道縫隙，些許貨物滾落而出。

“船、船長，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年輕的水手達尼欲哭無淚，他瑟瑟發抖，這是他第一次出海，如果不是當了五年面包坊學徒后被老板以做出來的面包沒有靈魂為由辭退，而之后又因為可以做出能吃的面包被選上成為水手以至于上了一條黑船，他大概一輩子都不用面臨這樣的危險。

其實艾登也很慌，矮人從來都不以擅長戰斗而出名啊！他從小都生活在和平的城市里，哪怕在學校學過一些魔法，但魔法不是用來輔助生活的嗎？他的戰斗經驗與其說是匱乏，不如直接說是沒有。

心中的火氣越來越旺，半矮人罵罵咧咧道：“這群魚真是欺人太甚，把我們的大炮給調出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船長，我們沒有大炮啊！”達尼尖聲道。

艾登一滯，他想起來了，最開始這艘船上確實有兩門大炮，但是后來因為請侏儒發明家改造的錢不太夠，對方就把兩門大炮帶走抵債，并且信誓旦旦對他說，海船只要結實和跑得快就行了，在海上如果真的遇到需要大炮的危險，那他這兩門老式大炮也沒啥用。

與其想著抵抗，不如趕緊舉手投降吧。

此時空中雷光乍現，一瞬間艾登看清了水中那些身姿魁梧滿嘴尖牙手上還抓著一把把長柄尖叉的人魚，他抖了抖，然而骨子里不愿服輸的倔強讓他不肯就此投降，艾登大喊：“既然打不了，那就跑！只要能逃脫這片海域——”

聲音被暴雨淹沒，在人魚們有意無意的驅趕下，海船最終偏離了航道，朝著未知的方向駛去。

……

都璐已經在海邊等了許久。

她看起來很激動，甚至忍不住在沙灘上蹦蹦跳跳，留下一個個腳印，還向范弗里搭話。

范弗里就是那條頭發短短刺刺的墨綠色尾巴人魚，他今天老早就過來找都璐，告訴她群落發現了一條海船，所以烏蘇姆派遣他來通風報信，讓她做好準備。

可能是因為烏蘇姆不在，范弗里沒有刻意和精靈保持距離，他懶洋洋靠在礁石上，雖然不敢接受都璐的投喂，但卻借此機會好好蹭吃蹭喝，同時幫助都璐一起處理食材，或者做一些類似于貝殼風鈴的小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