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季客氣地招呼徐方謹在封竹西身旁的位置落座。
“客氣,不敢當。
”
徐方謹落落大方地坐下,自然坦蕩地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探究和打量,舉止悠然自適,仿若是在自家飯桌上入席一般,目光落在了正在墊肚子的封竹西身上,不由覺得好笑,伸手接過了他塞來的柑橘。
其他人看到他們如此親密,都有些眼熱,心中那幾分不平憤懣又都涌了上來,他們在座的這些哪個不是跟著封竹西玩了幾年才有資格入今日的宴席。
徐方謹不過幾個月便和小郡王關系密切,讓他們如何意平。
“在京多年,還未曾知道有徐公子這樣龍章鳳姿的人物,不知徐公子從何處來。
”
“徐某是河南新縣人,前幾個月轉入京都國子監,入京不過兩月有余。
”
聞言,孫將時挑眉,“那徐公子又是在哪里與小郡王相識的。
”
徐方謹淡淡撣了撣衣擺上的灰塵,眉目雋秀,“賭坊。
”
“噗—”有人一口酒差點噎住,直嗆地咳嗽。
眾目睽睽,面面相覷,一時竟然無話。
一直忙著吃的封竹西終于開口,“那都是緣分,慕懷的賭術是絕佳,你們都沒見到那天慕懷在賭坊里是大殺四方啊。
”
這下眾人總算心底有了些安慰,找到了他們這些膏腴子弟吃喝玩樂的共同點,臉上勉強多了些笑容,看來小郡王還是玩心比較重。
“不過據我所知,徐公子似是在南都國子監犯了事才來京都的,竟能在賭坊里那么巧遇到小郡王,可見真是緣分不淺呀。
”
那句“犯了事”讓在場的氣氛頓時凝固了下來,說說笑笑的玩樂聲漸消,這短短幾句話意味幽深,先點名徐方謹品行不端,后暗指他犯錯了還能入學京都國子監,可見手段高超,再者“巧遇”封竹西是暗示他目的不純。
封竹西眉頭緊皺,放下筷子,剛想說兩句就被徐方謹抬手制止,“想必這位就是孫侍郎家的公子,久聞家風端正,前日還在羊角胡同街大展身手,可見武藝不俗,是人中龍鳳。
”
這話里無一字貶損,卻字字扎心。
工部侍郎孫明宇前陣子被御史參奏在外豢養外室,茍且生女,寵妾滅妻,家風不正,失大臣之體。
而正是因為這件事孫將時帶一干人等到羊角胡同里大鬧,卻沖撞了長公主的鸞駕,被人當眾賜鞭打十下。
一連一個月,自覺丟臉的孫將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你……”反話正說,聽者有意,偏偏孫將時還說不出什么來,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
徐方謹輕輕將酒杯放下,清脆的一聲卻讓人聽出些不尋常來,“我此番入學國子監承蒙袁故知大人推舉,不知這‘犯事’二字是何種說法?再者,我也是一月前才知曉平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