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咕嚕嚕…”
此起彼伏的肚子餓的聲響在靜心堂里響起。
被關的第四日,幾個前幾日還囂張跋扈的監生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光彩了,一只手哆嗦扶著另外一只手顫抖在抄書,下筆有氣無力,寫出來的字軟綿綿的,勉強維持個形狀。
另一旁有咀嚼的窸窣傳來,左興瀾咽了咽口水,眼睛不自覺往徐方謹和孔圖南那邊飄,羨慕嫉妒已經在眼里寫滿了。
國子監司業簡知許當天晚上就回到了國子監,雷厲風行地將人分開審問,又餓又困的監生面對上他,半點貓膩都不敢藏,戰戰兢兢地全部倒了出來。
很快簡知許就拼湊出了完整的事情經過。
他向來賞罰分明,雖然全部關了禁閉,都得抄書,但吃食卻有差異。
最先挑事裝模作樣的幾個監生照原來的規矩,第一日只給水,次日起一日給兩個饅頭。
孔圖南出于自保,但還手的時候力道過重,打傷了好幾個,他的吃食便按照清修時給的正常飯量供給。
而被牽扯進來的徐方謹每日甚至還有加餐的糕點。
如此懸殊之下,自然產生不平,頭兩日餓到頭腦發昏的幾個人甚至想過要搶徐方謹和孔圖南的吃食,但他們被餓到沒什么力氣了,又轉頭被訓誡了,生怕再延長幾日。
簡知許的個性他們知曉,出身名門望族,規矩甚嚴。
而簡家以書香傳家,大儒輩出,在朝中頗有威望。
“徐慕懷……”左興瀾有些猶豫地轉過身來,面上全是糾結,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是無妄之災,被牽連進來的,且他們在背后沒少編排他,現在有求于人,心里全是煩躁和膈應。
徐方謹吃飽了力氣足,單手寫字也行云流水,一手還拿著糕點慢慢吃,聽到有人喊他,看了過去。
不過幾日的光景,左興瀾看著非常憔悴了,胡子沒刮,耷喪著眉眼,一幅喪氣樣,哪還有曾經的神氣。
“我用……玉佩跟你換,能不能…給我換些吃的。
”左興瀾這話說得艱難,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唯有一雙眼睛里滿是渴望。
徐方謹下意識看向了看守的人,看守的人穩如泰山,沒有絲毫表情,連個眼神都沒有撇過來,沒有動作就是默許了。
也就是這一下的動作,讓幾個餓到想啃書頁的人臉上都燃起了希望,渴求的目光齊刷刷掃過來。
徐方謹來了興趣,轉過身來,他飯量正常,身邊是留了些糕點存著沒吃,手頭恰好有余糧,他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可以……”
聽到他這句,饑腸轆轆的人立刻就在身上拼命搜尋,什么玉佩玉璜帶鉤蹀躞通通被搜羅了出來。
“我不要你們的東西,但我有個條件。
”
正整理飾品的幾人怔楞,心里咯噔一聲,不會徐方謹想在這報復他們吧,臉色刷得一白,眼珠子都定格住了。
“事發到今日,你們從來沒賠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