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沒有回應,在下樓梯的時候,正好看到二樓走廊盡頭,九條千鶴的折扇輕輕合上的瞬間。
宴會廳里,樂隊奏起了舒緩的爵士樂。李長安取了一杯威士忌,刻意避開人群聚集的中心區域。他剛在角落站定,九條千鶴就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用日文說道:"李君,好久不見,沒想到我們能夠再次相遇。"
李長安與她碰杯,臉上帶著迷人的假笑:"千鶴小姐依然是那么美麗動人。"
"李君的日語說得真好,完全聽不出外國口音。"九條千鶴的折扇輕點唇瓣,眼波流轉間帶著刻意的探究,"如果不是你這張面孔,我一定會認為你是日本國人。"
李長安晃動著威士忌酒杯,冰塊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千鶴小姐過獎了。”
九條千鶴掩口輕笑,這個動作讓她寬大的和服一閃而逝:"李君太謙虛了。"
李長安那50點的敏捷可不是白拿的,眼睛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春色,沒想到還挺富有。
九條千鶴微微側身,向身旁的中年男子示意,"這位是三井物產紐約分部的小川正雄課長。"
小川正雄西十五六歲模樣,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狹長如刀。他微微鞠躬,用帶著濃重關西腔的英語說道:"久仰李先生大名。"
九條千鶴目光卻鎖住李長安的側臉,試探的問道:"沒想到李君居然認識雷諾茲·杜邦先生,"九條千鶴的聲音如同絲綢般柔滑,"看來李君在米國的人脈比我想象的還要廣泛呢。"
李長安卻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千鶴小姐過譽了,我只是來找雷諾茲先生看看有沒有什么生意可以合作。畢竟在紐約,誰不想和杜邦家族做生意呢?我可是求了好久才終于有這么點時間。
小川正雄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李先生謙虛了。杜邦首接對話,可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機會。"他的英語帶著濃重的關西腔,卻意外地流利。
"三井物產一首對米國的化工產品很感興趣,特別是杜邦公司的創新技術,不知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李長安心中警鈴大作。這兩個日本國人明顯不懷好意,似乎對杜邦的技術動向異常關注。
反正小鬼子別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情報,不動聲色地說道:"小川課長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商人,怎么可能知道杜邦的新技術。"
九條千鶴突然靠近一步,使出了美人計,和服袖口幾乎擦過李長安的手臂:"李君,我們都是亞洲人,在米國這個地方更應該互幫互助啊!"
李長安不知道的是這一幕剛好被從書房里出來的孔西給看到了。孔西很生氣,好你個李長安,果然露出了本性,之前送自己女兒那么重的禮物,還以為你有多喜歡自己女兒,現在卻和日本國人攪在一起,舉止還那么親密。
李長安和九條千鶴2人沒聊多久,卡爾就過來了,說給李長安介紹幾個朋友。
李長安和九條千鶴說道:“抱歉,千鶴小姐,我先離開下。”
望著李長安和卡爾杜邦離開的背影,九條千鶴對小川正雄說道:“小川,你太魯莽了,居然這么首接的說出我們的目的。”
小川正雄低頭:“對不起,九條小姐,但是似乎此人對我們有所防范。”
九條千鶴嚶嚶的笑了起來:“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sean,我得給你介紹幾位真正的朋友。"他壓低聲音,"這些人能讓你在紐約少走十年彎路。"
樂隊正演奏著格什溫的《夏日時光》,悠揚的薩克斯聲飄蕩在大廳上空。李長安注意到九條千鶴的目光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們,而小川正雄己經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jp摩根的小兒子,現在負責家族銀行的遠東業務。"摩根舉杯致意:"sean,你那天的拳賽我也去看了,你真的是太厲害了。"他的聲音也顯得有些興奮。
李長安與他碰杯,香檳杯發出清脆的聲響。"摩根先生對遠東感興趣?現在可不是投資的好時機。"
"正相反。"吉彭抿了一口酒,"戰爭創造最好的投資機會。國民政府需要軍艦、飛機、大炮而我們有渠道提供這些。"
卡爾插話道:"吉彭正在組建一個銀團,專門為亞洲戰爭融資。"
李長安心想這是一個不錯的消息,這批貸款可以緩解國內的資金壓力!
"卡爾,不介紹一下你的這位新朋友嗎?"來人約五十歲,灰白的鬢角修剪得一絲不茍,胸前別著參議院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