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呼吸都比平時更加快且急促,房間里暖氣過足,不止是后背,連腳底都升起一團熱意。
魏予箏熱得出汗,一雙眼蒸出水潤的霧氣。
尹封因著他的逃避,烏黑的睫羽壓得更沉,他也喝了酒,不到醉的程度,卻在酒精一再的翻涌和魏予箏的抗拒下,胸口掀起洶涌的浪潮,陰郁的海面帶著濕冷的潮氣,和魏予箏是截然相反的感受。
魏予箏不想聽,他于是不再說,只把人從沙發上拽出來。與下山時不同,沒有人圍觀,酒店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不管魏予箏喊什么他都當做沒聽見,硬生生把人扛在進浴室,手臂圈著青年為數不多長肉的地方,還沒等人反應,已經到了浴室的里間。
魏予箏剛抬起頭,被還沒調試好的微涼的水淋了滿臉。
魏予箏:“……”
他們都沒有脫衣服,花灑淋下的水一下澆濕兩個人。
魏予箏一下安靜下來,呆呆的,也不哭不鬧了。
尹封反手把花灑關了,他擋在魏予箏面前,水流大部分都沖刷在他頭頂,頭發瞬間被打濕,貼合在冷峻的眉眼兩側,“反正你不會記得。”
他說。
說著抬手抹去魏予箏臉上下落的水珠,那點水分融在指腹灼燙的溫度下,也同樣燙得魏予箏臉頰發紅。
“欺負你你第二天也會忘了。”
“魏予箏。”又一次,他念他的名字,感受到身下人的震顫,他無動于衷。
“不想和我唱歌,那你想和誰唱?”
“他們都不會唱。”
“那首歌還是你教我的。”尹封的手指挑開對方衣領的第一顆扣,若隱若現的鎖骨完全呈現在他眼前,沿著鎖骨處下探,有一顆小小的不起眼的紅痣。
那是他留下的。
被水流打濕后衣服貼在身上極其不舒適,像無數只陰冷潮濕的手從下自上拖拽住兩個人,跌進深不見底的深淵。
“你教會我那么多,”尹封低下頭,指節蹭過魏予箏的肩頭,“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從尹封口中聽到這么有人性溫度的話語,魏予箏不受控地狠狠打一個顫。
倒不是說他清醒了,只是受了涼,腦子又混沌異常,對于尹封親密的行徑,他本能感到不對勁。
不對的,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應該靠得這么近,不應該、不應該像要接吻似的,他的手也不應該在我的肩膀上……十八歲往后他們都成年了,大人有大人的一套處事原則,魏予箏決心要做好一個成年人。
他都已經想好了。
“不用、不用謝。”他張口牙齒打顫,輕碰到一起。
“要謝,我還要向你請教更多。”尹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