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編造著漏洞百出的理由,手心因為緊張而冒汗,不敢看一旁一之瀨的表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李慧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懷疑。
“同學?哪個同學?怎么這么突然?之前沒聽你說過。”
“是……是隔壁班的,媽你不認識。”
趙羽安硬著頭皮繼續編。
“就……就是臨時決定的。你放心,我沒事,很安全。過幾天就回去。”
“……小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媽媽?”
李慧的聲音嚴肅起來。
“是不是跟那個一之瀨……”
“不是!”
趙羽安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因為急切而有些尖銳,他立刻意識到失態,連忙壓低聲音。
“媽,真的不是!就是普通同學!你……你別擔心,我很好,真的!”
他又再三保證了幾句,才在李慧半信半疑、充滿擔憂的叮囑中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他感覺像是打了一場仗,精疲力盡,內心充滿了對母親和妹妹的愧疚。
一之瀨始終安靜地站在窗邊,仿佛沒有聽到他漏洞百出的謊言。
直到他掛斷電話,她才緩緩轉過身。
她的目光落在趙羽安寫滿愧疚和不安的臉上,眼神深邃難辨。
“做得不錯。”
她淡淡地評價了一句,聽不出是贊許還是僅僅陳述事實。
然后,她走向其中一個房間,推開門。
“你住這間。里面有獨立的衛生間。冰箱里有食物,自己弄。”
她的安排簡潔明了,不帶任何多余的情感,仿佛只是在處理一件必要的后勤事務。
趙羽安看著她走向主臥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塊冰冷的黑色手表,再環顧這個如同牢籠般安全卻又無比陌生的“避難所”。
電話掛斷后的寂靜,沉重得幾乎能壓垮人的神經。
趙羽安癱坐在冰冷的皮質沙發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整套公寓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中央空調低沉的運行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對趙羽安而言,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趙羽安在原地呆坐了很久,環顧著這個空曠得幾乎能聽見自己呼吸回聲的公寓。
他嘗試著打開電視,屏幕上跳出的新聞和綜藝節目顯得格外吵鬧且不真實,與他的心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