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零碎的信息拼湊在一起,似乎暗示著一之瀨海音可能外出又回來了,或者……有訪客?
“就這些嗎?有沒有看到人?”
趙羽涵搖搖頭。
“沒看到人。我哪敢在人家門口停留啊,聽到關門聲我就趕緊跑回來了?!?/p>
她頓了頓,又有點不確定地說。
“不過……我感覺……好像有視線從貓眼里看出來?我也不確定,可能就是心理作用瞎想的。”
貓眼的視線?趙羽安背后微微一涼。如果一之瀨真的在門后看著趙羽涵“鬼鬼祟祟”地經過……他不敢想下去。
“下次別這樣了?!?/p>
趙羽安忍不住擔心地說。
趙羽涵擺擺手,又咬了一口冰淇淋。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是‘順便’嘛!不過哥,你說那車是不是她家的?她不是挺有背景的樣子嗎?”
“不知道……”
趙羽安搖搖頭。
這些信息碎片像迷霧一樣,看不清全貌,反而更讓人心生疑慮。
雖然這次“偵察”帶來的更多是疑問而非答案,但主動去做點什么的感覺,確實沖淡了一些純粹被動等待的無力感。
他們不再只是恐懼地等待著下一次不知何時會到來的“襲擊”,而是開始嘗試著,極其小心翼翼地,去勾勒出那個威脅的模糊輪廓。
兄妹倆吃著冰淇淋,分享著這點微不足道卻屬于自己的“情報”,仿佛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對抗外部入侵的同盟。
而此時,僅一墻之隔的房間里,氛圍卻截然不同。
一之瀨海音并未出門。
她悠閑地靠坐在舒適的單人沙發上,房間里的窗簾拉著,只開了一盞柔和的落地燈,光線勾勒出她平靜無波的側臉。
她的耳朵上戴著一副價格不菲的監聽級耳機,耳機線連接著桌上一個不起眼的、香煙盒大小的黑色設備。
設備上的指示燈微弱地閃爍著綠光。
耳機里,傳來的不是音樂,而是清晰得仿佛就在身邊的對話聲——正是趙羽安和趙羽涵兄妹倆剛才在客廳里的全部談話內容。
從趙羽涵興沖沖地分享“偵察成果”,到趙羽安緊張地記錄,再到兩人關于黑色轎車和貓眼視線的猜測……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甚至連他們語氣里的那點小得意和擔憂,都分毫畢現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一之瀨海音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那笑容里沒有意外,只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愉悅,仿佛一個觀眾正在欣賞舞臺上演員們賣力卻早已被看穿劇本的演出。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節奏平穩,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