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數量不多,個個面黃肌瘦,眼神渾濁不堪,行動遲緩得如同夢游。
他們或在污濁的水邊機械地撈著什么,或呆坐在屋檐下,對四人的到來毫無反應,仿佛靈魂早已被這片沼澤吞噬。
然而,與他們的麻木形成恐怖對比的是,幾乎每個村民身上,都或多或少地生長著一些詭異的、墨綠色的苔蘚或菌斑!
這些寄生植物仿佛具有生命,在他們的皮膚上微微蠕動,甚至能看到細微的脈絡在隱隱發光。
“我的天……他們身上長的什么鬼東西……”
沈萱感到一陣惡寒,躲到了林淵身后。
秦川嘗試與一個正在水邊發呆的老漁夫對話。
他謹慎地沒有選擇預設選項,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老人家,你們這里發生了什么?你們身上的……是怎么回事?”
老漁夫緩慢地轉過頭,渾濁的眼珠動了動,發出沙啞如同摩擦枯葉的聲音。
“……苔衣?哦……好東西……沼澤的恩賜……吃了就不餓……不怕水了……”
他癡癡地笑著,伸出手臂,展示著上面蓬勃生長的墨綠色苔蘚,甚至下意識地想用嘴去啃咬。
“這根本不是恩賜啊!”
林淵忍不住喊道。
老漁夫卻仿佛沒聽見,又轉回頭,繼續對著渾濁的水面發呆,嘴里喃喃著。
“恩賜……不餓……”
秦川眉頭緊鎖,又嘗試問了其他幾個村民,得到的回應大同小異,都將這種可怕的寄生視為“沼澤的恩賜”,甚至有人聲稱靠著吃這些苔蘚才在饑荒中活下來。
“認知被徹底扭曲了。他們將導致自身衰敗的腐化源當成了生存依賴。比團圓村的麻木更可怕,這是一種主動的、病態的依附。”
沈玥的聲音冰冷。
就在他們感到棘手時,一個躲在最大棚屋角落、瑟瑟發抖的小男孩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他是村里唯一一個身上沒有明顯苔蘚、眼神里還殘留著一絲恐懼和清醒的人。
秦川走上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
“小朋友,別怕。告訴我們,這里到底怎么了?”
小男孩驚恐地看了看周圍麻木的村民,壓低聲音帶著哭腔說。
“沼澤里的怪物……它醒了……水變壞了……長了‘餓苔’……大家吃了就變得不像自己了……阿爸阿媽也……”
他指著水里,手指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