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練習‘焦點轉移’。在表演時,給自己設定一個非常具體的、技術性的小目標,比如‘下一個和弦轉換要精準’,‘這一句的氣息要穩(wěn)住’,將注意力牢牢鎖定在動作本身和音樂表達上,就像在無人處練習一樣……”
“第三,進行‘系統(tǒng)脫敏’練習。先在鏡子前表演,想象有觀眾;然后對著信任的一兩個朋友表演;再逐步增加觀眾人數(shù)……每一次成功,都是對自信的積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接納緊張。告訴他,緊張是正常的,甚至適度的緊張能帶來更好的專注力。不要試圖完全消除它,而是學會帶著它一起表演……”
謝櫟豫的分析深入淺出,建議似乎切實可行。
趙羽安聽得無比專注,仿佛在沙漠中遇到了甘泉。
對方的話語精準地戳中了他的痛點,提供的思路更是他從未想過的。
他忘記了恐懼,忘記了身處陌生人的車里,也忘記了自己是被錯認的“秦川”,激動地抬起頭,帽檐下的眼睛閃爍著求知和認同的光芒。
“真的嗎?這樣……這樣真的可以?焦點轉移……設定小目標……接納緊張……”
他喃喃地重復著關鍵詞,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當然可以。”
謝櫟豫看到“秦川”為了朋友如此上心且深受啟發(fā)的樣子,也感到欣慰,笑容更加溫和。
“那這個……會不會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啊?我……他后天就要上臺表演了……來得及嗎?”
“這需要練習和耐心。讓你朋友別著急,每一次嘗試都是進步。你昨天在舞臺上的那種掌控感,我相信你朋友通過努力,也能找到屬于他自己的狀態(tài)。”
提到“昨天舞臺上的掌控感”,趙羽安才猛地一個激靈,從激動中回過神來!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掌控感?不,那是秦川!他不是秦川!他是趙羽安!
他現(xiàn)在正坐在一個陌生心理醫(yī)生的車里,被錯認著帶往一個他完全不知道的、屬于秦川姐姐的接風宴!
巨大的恐慌再次抓住了他!
他張嘴想要解釋。
“謝……謝醫(yī)生,我……”
然而,車子就在這時平穩(wěn)地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小川。”
謝櫟豫笑著解開安全帶,指了指車窗外一座氣派豪華的酒店大門。
門口已經(jīng)能看到一些衣著光鮮的人在寒暄。
黑色的商務車平穩(wěn)地停在氣派非凡的酒店門前。
“看,你大哥和燕燕姐他們應該都在里面了。快下車吧!”
車門打開的瞬間,明亮的光線、隱約的談笑聲以及一種與“老趙記”截然不同的、混合著香氛與高級料理的奢華氣息撲面而來,將趙羽安徹底籠罩。
趙羽安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與他格格不入的奢華場景,以及謝櫟豫那不容置疑的“快下車”的示意,所有到了嘴邊的解釋都被這巨大的現(xiàn)實沖擊堵了回去。
他臉色煞白,身體僵硬,大腦一片空白,徹底失去了最后坦白的勇氣和時機。
他像被無形的網(wǎng)困住,僵硬地邁出車門,腳下柔軟的地毯觸感陌生得令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