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顆細石投入平靜無波的湖面,激起片刻漣漪又歸于岑寂,氣氛霎時安靜了幾秒,身上的人忽地一頓,商厘的心臟隨之緊縮,滾燙的血液有轉涼的趨勢。
略微粗重的呼吸噴灑在鎖骨,柔軟的唇重新落下,孟鳶嘟噥出聲:“為什么要等?你是我的,我不可以嗎?”
邊抱怨,手邊熟稔地在她身上各處游走作亂。
商厘稍稍松了口氣,咬唇止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呻。吟,把她手拍開,追問:“那我是誰?”
立馬傳來一聲怨氣沖沖的哼唧,像得不到糖果滿足的小孩,不情不愿地回答她的問題。
“姐姐……商厘……”
軟語入耳,奇妙的感覺瞬間攀升,飛速竄至大腦皮層。
朵朵煙花在剎那間一同綻放,余波久久未散。
商厘抱住身上的人,深吸一口氣。
身體溫度激增,起了層細密的汗,泛起薄紅。
仿若躺在碧波萬頃的大海上,乘船遠行,劃漿人卻不是她。
小船失了控制,倏地滑下,駛入沉靜的海。
一切引人遐想的、黏。膩的、火。熱的聲音逐漸式微,孟鳶平穩綿長的呼吸越發清晰地響徹耳畔。
商厘捂住滿臉的潮。紅,指縫間呼出的氣息盡是灼熱,沒有填補的地方不滿頓起,皺眉,惱怒地瞪了眼某人,暗罵可惡。
把她高高挑起,又不……
難免氣急敗壞,商厘磨著后槽牙,平息了許久,吐出一口濁氣,嫌惡地把人推到一旁,起身走向浴室。
回來時,孟鳶姿勢未變,身子蜷縮著,小臉陷進柔軟的枕頭里,微卷的黑發遮住半張臉,下頜線流暢,唇嫣紅。
商厘坐過去,將她頭發輕輕撥到一邊,凝眸許久,心臟不可控地微微下陷,不敢太肆意,爾后化作唇邊的一聲嘆息。
苦惱、悵然。
孟鳶,你這算什么事?
明明我已經站在懸崖邊了,直接推我一把或緊緊拉住我都可以。
要么讓我粉身碎骨,要么讓我脫胎換骨。
不輕不重地朝我勾勾手算什么?
指尖撫過孟鳶的面龐,酣睡中的人恬靜溫婉,就連五官都柔和了許多。
因她起伏了一整天的心情落到實處,被一片靜謐平和所包裹,淡淡的疲倦浮上眉間,商厘揉了揉太陽穴,在孟鳶旁邊躺下,鼻尖對著鼻尖,近乎貪婪地凝視著她。
無法自欺欺人,心口那條遲疑的裂縫已經開始無限擴張,盛下了28歲的孟鳶。
不足一月,就是她們的第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