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厘?!辟囇忝吠蟿右巫涌拷?,一只手撫上她的背拍了拍,“吃完飯回家吧。”
商厘心臟微沉,故作無常地答道:“好呀?!?/p>
“我的意思是……”賴雁梅頓了頓,“跟孟鳶分手吧。”
耳膜被分手二字沖擊,商厘心臟一痛,下意識搖頭,道歉緊隨其后,“媽,對不起,今天孟鳶確實是有事耽擱了,等過兩天,我再讓她……”
“商厘!”賴雁梅重重喝了聲她的名字,試圖將她喚醒,“你覺得,我是因為這個才讓你們分手的嗎?”
商厘抿唇,頓時語塞。
“我當(dāng)初為什么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以為我僅僅是顧及自己的臉面嗎?除了社會壓力、流言蜚語外,你們在一起還得不到任何保障,這讓我怎么安心?”
“但當(dāng)初你們是怎么跟我說的,你說只要我不反對,你們就什么都不怕,你們會愛惜照顧好彼此,過得不會比任何人差,讓我放心。”
“可現(xiàn)在呢?”
筷子被猛地拍在桌面上,清脆響亮,猶如一記驚堂木,為接下來的振聾發(fā)聵作序曲。
“你告訴我,你幸福嗎?你覺得我能放得下心嗎?啊?”
“吵架、冷戰(zhàn),我跟你爸什么下場……你都看到了的呀,彼此折磨,收尾慘淡,你和她也非要鬧到這個地步才肯罷休嗎?”
“早知如此,我當(dāng)初就該更強(qiáng)硬一點把你們分開,讓你找個更適合你的人,也好過現(xiàn)在……”
“媽,我……”商厘幾度張嘴,想插話都無法,最窘迫難堪的一面已經(jīng)徹底暴露,此時此刻,她絞盡腦汁也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因為,她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因為,那個曾經(jīng)牽著她的手,說要陪她對抗到底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兩人的戀情是在2017年先后被雙方父母發(fā)現(xiàn)的,那時她剛畢業(yè)沒多久,孟鳶正在讀大四。
因這事,早已離心、常年不聯(lián)系的父母竟奇跡般地站在了同一條戰(zhàn)線上——強(qiáng)烈反對她和孟鳶在一起。
兩人白天晚上,日夜不休地輪番游說勸說,態(tài)度堅決,軟磨硬纏,甚至不惜動身來到了她所在的城市,字字句句,言辭懇切。
可那時的她,只覺可笑諷刺。
過去近二十年都未給過她多少溫暖關(guān)愛,那時卻打著為她好的幌子,做著阻礙她幸福、令她痛苦萬分的事。
她分毫不讓、據(jù)理力爭,一句不落地回懟回去。
磨了近一周,兩人拗不過她,竟直接找到孟鳶,企圖從她那里撬開一條口子。
卻不想,孟鳶是個比她還要頑固倔強(qiáng)百倍的人,任兩人如何勸阻怒罵,只是苦苦哀求、起誓表決心,硬是沒點頭說一個好字。
除此之外,惶恐她堅持不住,那段時間,孟鳶手機(jī)幾乎不離身,插著空子地給她發(fā)消息打電話,央求她不要放棄。
【姐姐,你別離開我好不好?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讓阿姨和叔叔同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