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菁。”商厘語氣稍沉,帶了幾分急切。
“她又不在家,我吐槽一下怎么了?”時菁愣了一秒,嘴卻不饒人,“不過,就算是這樣,以你的實力也不該混成現在這樣啊?我有時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在防爆你啊?”
聞言,商厘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又極快扇動睫羽蓋住,“我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誰有閑心防爆我啊?”
“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時菁苦惱地撓撓頭,“我明明記得,有幾次你演的配角都出圈了,但剛濺起點水花,下一秒就啪——沒了。”
商厘神情始終淡淡,全然沒有時菁的遺憾不解,仿佛無關于己:“后續曝光不夠,很正常。”
“所以,你就應該找個公司啊!”
“算了吧。”商厘笑著搖頭,“怪麻煩的。”
扶不起的阿斗!時菁雙目噴火,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鄙夷,“那你就蹲家里發霉啊?好歹也是我們那一屆的系花,你就不能爭氣點嗎?”
商厘失笑:“這什么跟什么呀?”
“我說真的!你是不知道,當年班里有好多人暗戀你呢。”
時菁一下來了興致,小嘴叭叭個不停。
“不過,你這張臉看著就像注孤生的命……結果沒想到,嘖,才一學期,就讓孟鳶得手了,當時不知多少人因此扼腕……”
提及往事,商厘不自禁出了神,近來,她是越發愛回憶過去了。
這不,思緒又飄遠了。
孟鳶是個野心家和行動派,從十八歲時,就已可見一斑。
在表白后的第二天,孟鳶就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對她展開了追求,花樣百出滿腔熱忱,毫不吝嗇獻出一顆真心,從不掩飾對她的喜愛。
就跟只小鳥似的,三百六十度地炫耀自己漂亮的羽毛,時不時銜來珍寶漿果,雙手奉上,抓住每一個時機,在她面前跳求偶舞。
沉靜黯然的世界一夕之間被打破,起初有點厭煩,揮揮手趕走,實在趕不走也沒關系,捂上耳朵,閉上眼睛,不去理睬就好了。
孟鳶卻不在乎她的冷漠,總能找著空子,鉆進她眼眸,窺探她內心。
天地被撕開了一條裂縫,晨光熹微,有鳥語花香。
可她卻惶恐了起來,萬一這鳥一直賴著不走怎么辦?萬一等哪天,又飛走了怎么辦?
她惶恐生出這莫名的習慣,潛意識害怕分離。
——你不愿意種花,你說,我不愿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這是她一貫的心態。
所以,她大聲呵斥、用力驅趕,使自己渾身布滿尖刺,讓孟鳶沒有落腳的地方。
小鳥受驚撲騰著翅膀,卻沒立刻飛走,巡回著,在她周圍不停打轉,看見她自虐般的傷口,會叼來草藥,搗碎,細細給她敷上。
趁她入眠,會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肩膀腳背,收起利如彎鉤的指甲,尖硬的鳥喙藏在光滑絢麗的羽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