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鳳御北自以為是地對裴拜野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完全了解。
燕問瀾沒眼看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的行為,把輪椅搖到店小二的尸首前仔細觀察。
“這具尸首不太對。
”燕問瀾突然出聲,周圍侍衛(wèi)瞬間緊張起來,裴拜野一個跨步到鳳御北身邊,把人圈在在懷里,強制后退幾步離得尸首遠了些。
燕問瀾自顧自地繼續(xù)研究,“這人長得也太奇怪了,好像被拉長了似的。
”
“什么?——哎呀,手,放開!”鳳御北從裴拜野懷里掙扎著探出頭來,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呵斥。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縱容裴拜野了,才讓這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都敢對他摟摟抱抱!
“他的腦袋,手腳,和身子不大對得上,整個人就像是被拉長的糖瓜一般。
”燕問瀾隨手扯出一個比喻,離他近的幾人瞬間面露菜色,一副想吐又不能吐的表情。
糖瓜是鸞鳳民間挺盛行的一種糖果,愛吃的人很多。
甜得黏牙,很容易被拉伸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裴拜野和鳳御北一起看向倒在地上的尸首,從尸體裸露出來的四肢和頭顱來看,店小二確實像是驟然長高了許多,但這種長高非常地不協(xié)調(diào),就像燕問瀾所言,像是被拉長了四肢。
他才剛死,即使是尸變也不可能發(fā)生得如此之快。
鳳御北看著,眼角余光瞟到方才險些奪了裴拜野性命的那支銀箭——和那日行刺他時一模一樣的手段。
他知道了!鳳御北擰眉上前幾步,彎腰盯著店小二的尸體,裴拜野正想阻止——鬼知道這東西會不會還有什么機關(guān)——下一秒,鳳御北抓起桌上的一把木筷,穩(wěn)準狠地直直刺向尸首的肩膀處,發(fā)出微弱的“叮”一聲響。
肩膀處的衣料盡數(shù)隨著筷子的下戳凹陷進去,沒有一絲阻礙。
裴拜野了然,一把扯開店小二血淋淋的衣裳,面前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一具已經(jīng)四肢被盡數(shù)炸開斷裂的尸體,被撕裂的斷茬仍舊在滲著血,詭異的森森白骨露出一節(jié)圓潤的關(guān)節(jié),但是又因為體內(nèi)伸出的銀色細絲線把本應(yīng)該飛出散落的尸首緊緊拴在身側(cè),就成了這一副詭異的“生長圖”。
“一模一樣。
”鳳御北只看了一眼便撇過頭去,“和那日張昌棋的尸首是一樣的機關(guān)。
”
“只不過張昌棋死去多日,體內(nèi)絲線無法連接住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尸體,所以在發(fā)射銀箭后,他的尸體才會碎裂爆炸開。
”
“而這人的尸首是新鮮的,所以被絲線扯住了,沒有直接爆開。
”
鳳御北音調(diào)平緩,眼眸微闔,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思,才能制出如此泯滅人性的惡毒機關(guān)。
真的會是琥珀所為嗎?
那個會揪著他的衣角叫“清安哥哥”,跟在他身后,連看別人挨打都會有些畏縮的小孩。
“你……你說什么?”一道顫抖的聲音自人群中響起,循聲去看,是從酒壇子后傳出來的,這聲音讓鳳御北莫名熟悉。
“郭干將?!”燕問瀾明顯對不同人的聲音更為敏銳,手掌向著輪椅一扣,衣袖下的飛鏢“嗖”地一下飛出,射過酒壇子,擦著出聲男子的頭頂飛過釘在賬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