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鳳御北猛地從床上坐起,夢中場景似乎仍舊留存在眼前,冷汗浸濕的后背爬滿絲絲涼意。
偏頭去看,原來是殿內開著透氣的花窗忘記關上。
“來人。”鳳御北沙啞著聲音,語調中有幾分不可察的顫抖。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陛下?”王公公一臉擔憂地跑進來,彎腰立在鳳御北榻前。
眼前的王公公表情鮮活生動,和夢里那個瞪圓了眼睛,盯著自己尸身看的恐怖模樣一點都不一樣。
他以前也覺得王公公煩,尤其是那個怕黑怕雷的小孩年紀,這人比父皇還要嘮叨。
但一直嘮叨著,王公公反倒成了陪在他身側最多的人,久到如今,他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帝王。
鳳御北本想說什么,最終所有的話只變作了一句,“朕有些涼,去關上窗戶吧?!?/p>
王公公一聽,馬上跑去合上窗子,“哎呦這群小兔崽子,司天監的人都來說過了今日要下雨,怎得還不記得給陛下關上窗子?等奴才回頭,肯定好好收拾這幫兔崽子一頓!”
“外面下雨了?”鳳御北這時候才感受到,殿內似乎有一絲春雨浸潤花草的清香。
“是?!蓖豕值沽艘槐K熱茶奉到鳳御北手中,“陛下喝口茶潤潤?!?/p>
“這雨從午時就開始下,到現在也沒停呢?!?/p>
“現下是何時辰?”
“回稟陛下,眼下天色已晚,約摸快到酉時了?!?/p>
鳳御北抿了口茶水,喉嚨中被堵塞的干渴才稍稍緩解,微微閉了閉眼,腦中出現的又是那個立在御座前,一襲白衣的裴拜野。
心頭惡感瞬間翻涌,甚至將口中茶水嘔出。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來人,傳太醫——”王公公近幾日見了太多鳳御北這樣的場景,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自從那日在金鑾殿暈倒開始,陛下似乎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吹盟辜庇中奶?。
“無妨,不必傳太醫了,朕去趟司天臺?!兵P御北制止住王公公的話,他現在的癥狀應該算是夢魘,沒什么大事。
最近幾天接連被灌了太多湯藥,鳳御北現在光是看到太醫院院首的臉,嘴里都會不自覺發苦。
“陛下,眼下雨還未?!蓖豕胍獎褡?,鳳御北的狀態明顯不太好,外面春雨凄凄,若是再受了涼可怎么好?
“無礙,朕有些事要去處理。”鳳御北堅持。
此刻冷靜下來想一想,剛剛的那個夢同他近日在朝堂上發現的那些異常,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眼下這些情況明顯并不正常,鳳御北只能去司天臺問一問,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合理的解釋,但國師……
一想到國師頭頂上比李古德和趙金寶還要高出一大截的【謀逆值】,鳳御北就被壓得有些喘不上來氣。
“朕記得國師座下有個叫司月的徒兒,是吧?”
“回陛下,是的。”王公公不明白鳳御北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當今國師年事已高,培育幾名弟子接替自己位置是很早之前就在著手準備的事情,那個叫司月的小孩就是國師親選的、最看好的苗子。
小孩跟在國師身邊時候年歲不大,如今也不過十八歲,但卻已經為鸞鳳占卜出了好幾次戰事和天災的預告,尤其行走民間,為百姓耕種測天氣云雨,更是十分準確。
因此,司月的聲望頗高,也漸漸成為了多數人心中默認的下一任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