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風沙裹著碎石砸在合金板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脆響,羅鎮(zhèn)國扛著板的手臂青筋暴起——方才陸知還那句“來了”像塊冰,順著脊椎往下滑,連空氣里的鐵銹味都變得尖銳起來。李默握緊閃電脈沖匕首,刃口的紅光在風沙里顫了顫,他盯著控制室方向的陰影,指尖能摸到刀柄上未磨平的毛刺,那是上一場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
“咚。”
沉悶的響聲從沙地下傳來,像是有什么重物在地下拖動。林溪的機械義指突然繃緊,星甲的藍色光紋瞬間收縮:“地下有震動,不是風沙——是活物!”她話音剛落,李默腳邊的金屬地面突然裂開道縫,暗綠色的黏液從縫里滲出來,“滋滋”地腐蝕著地面,在鐵板上燒出細小的孔洞。
“散開!”李默猛地往后跳,匕首紅光劈向地面裂縫。刃口剛碰到黏液,就被一股巨力頂開——一只覆蓋著暗紅銹殼的爪子破土而出,指甲像彎曲的刀片,直接刮過李默方才站立的位置,在鐵板上留下五道深溝。
風沙里的陰影終于顯形。那東西足有三米高,身體像放大了十倍的甲蟲,卻沒有翅膀,取而代之的是布滿銹痕的甲殼,甲殼縫隙里滲著綠色黏液,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布滿尖牙的嘴,正“嘶嘶”地對著眾人開合。它每走一步,金屬地面就往下陷半寸,爪子落地時帶著“咚、咚”的悶響,像在敲打著每個人的心臟。
“這是什么鬼東西!”張誠的聲音發(fā)顫,抱著合同往老趙身后縮,孫強更是直接癱坐在地上,保險單散了一地,他卻只顧著往后爬,眼鏡滑到鼻尖也沒敢撿。
羅鎮(zhèn)國把合金板往身前一擋:“李兄弟,你找機會偷襲!我來扛!”他往前邁了兩步,合金板正好擋住銹殼生物的第一次撲擊,“哐”的一聲巨響,羅鎮(zhèn)國被震得往后退了三步,手臂發(fā)麻,板面上已經被黏液燒出了幾個黑斑。
陸知還站在林溪身邊,左手按在地面上,右手的斷士棋子泛著微弱的藍光:“它的弱點在腹部——甲殼沒那么厚,但動作太快,得引它露出破綻。”他話音剛落,銹殼生物突然轉身,爪子掃向旁邊的廢棄選礦機,機器外殼被直接拍碎,金屬碎片飛濺,其中一塊正好朝著孫強的方向飛去。
孫強本來就慌得沒了分寸,見碎片飛來,更是忘了躲閃,只是抱著頭尖叫。老趙下意識地撲過去想護他,卻慢了一步——金屬碎片擦著孫強的肩膀飛過,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綠色黏液順著碎片滴在傷口上,瞬間冒出白煙。
“啊!我的肩膀!”孫強疼得打滾,傷口處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黑,他掙扎著想去摸傷口,卻被陸知還喝止:“別碰!黏液有腐蝕性!”
但已經晚了。孫強的手指剛碰到傷口,就發(fā)出“滋滋”的響聲,他慘叫著縮回手,指尖的皮膚已經潰爛。銹殼生物似乎被慘叫聲吸引,猛地轉頭,朝著孫強的方向沖來。李默想沖過去救,卻被另一只突然從沙地下鉆出來的小銹殼生物纏住——這只雖然只有半人高,但動作更快,爪子直逼李默的咽喉。
“小心!”林溪的代碼光紋及時纏上小銹殼生物的爪子,李默趁機匕首紅光劈下,砍掉了它的一只爪子。但就是這片刻的耽擱,銹殼生物已經沖到了孫強面前,巨大的爪子直接拍在他的胸口。
“噗——”孫強噴出一口血,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撞在廢棄的管道上,再也沒了動靜。保險單散落在他身邊,被風沙和血跡染得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他們進入副本后第一次有人死亡,而且死得這么快,這么慘。張誠嚇得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牙齒打顫,連哭都不敢出聲。老趙看著孫強的尸體,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愣著!還有一只!”李默的吼聲拉回了眾人的注意力。那只小銹殼生物雖然少了一只爪子,卻依舊瘋狂,正朝著阿偉撲去。阿偉嚇得呆在原地,手里的電工筆掉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羅鎮(zhèn)國趕緊沖過去,合金板擋住小銹殼生物的進攻,李默趁機繞到它身后,匕首紅光刺進它的腹部。小銹殼生物發(fā)出一聲尖嘯,身體抽搐了幾下,倒在地上,綠色黏液從傷口里流出來,很快就沒了動靜。
大的銹殼生物見同伴被殺,變得更加狂暴,它用頭撞向羅鎮(zhèn)國的合金板,羅鎮(zhèn)國被撞得連連后退,后背撞到了廢棄的控制室門。“哐當”一聲,控制室的鐵門被撞開了一條縫,里面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里面有金屬設備的輪廓。
“進控制室!里面能躲!”陸知還喊道。他率先沖向控制室,林溪緊隨其后,用代碼光紋擋住銹殼生物的進攻,為其他人爭取時間。李默和羅鎮(zhèn)國斷后,羅鎮(zhèn)國扛著合金板頂住銹殼生物,李默則用匕首時不時偷襲,吸引它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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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拉起癱坐在地上的張誠,推著他往控制室里跑,阿偉和老鄭也趕緊跟進去。就在所有人都快進入控制室時,老趙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到孫強散落在地上的保險單旁邊,有一個小小的金屬盒子,像是從孫強的口袋里掉出來的。
“等等!我去拿個東西!”老趙沒等其他人反應,就轉身沖了出去。他起了貪心要把那個金屬盒子拿回來——說不定里面有好東西,孫強死了,總不能白死。
“別去!危險!”李默想拉住他,卻被銹殼生物纏住,根本脫不開身。
老趙跑到孫強的尸體旁,撿起那個金屬盒子,剛想往回跑,就看到銹殼生物突然轉頭,巨大的爪子朝著他揮來。他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爪子直接拍在他的背上,老趙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拍飛,撞在控制室的門框上,口中噴出的血濺在門上,緩緩流下。
“老趙!”阿偉失聲喊道,想去拉他,卻被林溪死死按住。
“別出去!出去就是死!”林溪的聲音帶著顫抖,卻異常堅定。她看著老趙的尸體慢慢滑落在地,金屬盒子從他手里掉出來,滾到控制室門口,被銹殼生物的爪子踩碎,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是一個普通的打火機。
所有人都沉默了。短短幾分鐘,兩個人就沒了,一個因為慌亂,一個因為一時的沖動。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外面銹殼生物撞門的“咚咚”聲,還有風沙打在鐵皮上的“嗚嗚”聲,像在為死者哀悼。
羅鎮(zhèn)國靠在門后,喘著粗氣,合金板上的黑斑越來越多,已經快不能用了。“這東西什么時候才走?”他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陸知還走到控制室深處,借著外面透進來的微弱光線,觀察著里面的設備。這里像是一個廢棄的監(jiān)控室,墻上掛著幾塊已經黑屏的屏幕,中間有一個控制臺,上面布滿了灰塵和銹跡,幾個按鈕已經損壞,只有一個紅色的按鈕還保持著完整。
“它不會走的。”陸知還的聲音很平靜,“這種生物有領地意識,我們闖進來,它會一直守著,直到把我們都殺了。”他蹲在控制臺前,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塵,突然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控制臺的抽屜里,放著一塊淡藍色的晶體,有拳頭大小,表面很光滑,泛著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