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鄰村的一個窮書生,叫張生。前幾日在小市集上,似乎因爭買一方劣硯,與董小五發生過口角,當時還推搡了幾下,不少人都看見了。”
“張生…”王縣令眼中精光一閃。一個窮書生,與死者有過爭執,死者又被劫了巨款…這線索來得正是時候!
“即刻鎖拿張生到案!”王縣令一拍驚堂木,聲音陡然嚴厲起來。
衙役如狼似虎般撲向城南那間搖搖欲墜的茅屋時,張生正借著油燈那點豆大的光芒,捧著一本邊角卷爛的《論語》低聲誦讀。寒窗十年,雖屢試不第,他仍盼著下一科能得個功名,改換門庭。
突如其來的破門聲將他驚得差點跳起。不等他明白發生何事,鐵鏈鎖頸,便被粗暴地拖出了門外,徒留桌上那盞油燈被打翻,火焰舔舐著破舊的桌面,迅速蔓延開來。
“各位差大哥,這是為何?學生所犯何罪?”張生又驚又怒,掙扎著喊道。
“少廢話!到了大堂自有分曉!”趙虎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推搡著他。
公堂之上,燈火通明,兩旁衙役手持水火棍,面無表情,氣氛森嚴。
“堂下何人?”王縣令居高臨下,冷聲問道。
“學生…學生張生。”張生何曾見過這等陣仗,聲音都有些發顫。
“張生!日前你是否與董村董小五發生過爭執?”
張生一愣,忙道:“回…回大人,確有此事。那日學生想買一方硯臺,已與攤主說好價錢,那董小五卻橫插一腳,非要爭買,學生氣不過,與他理論了幾句,略有推搡…但僅是口角,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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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王縣令打斷他,“僅是口角?如今那董小五已被人殺死在荒道之上,隨身攜帶的五千錢也被劫掠一空!你還有何話說?”
張生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大人明鑒!學生冤枉!學生與那董小五只是爭執兩句,怎會因此殺人劫財?學生萬萬不敢啊!”
“不敢?”王縣令冷笑,“本官看你就是見財起意,懷恨在心,故而殺人劫財!來啊!搜他身上!”
趙虎上前,在張生身上摸索起來。張生徒勞地掙扎著,口中連呼冤枉。忽然,趙虎的動作停住了,他從張生那件洗得發白的青衫內袋里,摸出一個沉甸甸的舊錢袋。
“老爺!”趙虎將錢袋呈上。
王縣令接過,打開袋口,將里面的銅錢嘩啦啦倒在公案上。黃澄澄的銅錢堆成了一座小山,在燈下泛著光。粗略一看,正是四五千之數!
“贓物在此,你還有何話可說!”王縣令指著那堆錢,聲色俱厲。
張生目瞪口呆,看著那堆錢,如同見了鬼一般,猛地大叫起來:“不是!這不是贓物!這是…這是學生昨日剛將祖傳的一塊玉佩典當所得,共計五千三百錢,準備用作今冬赴京趕考的盤纏和束修!當鋪的李掌柜可以作證!大人明察啊!”
“巧言令色!”王縣令根本不信這窮書生能有甚祖傳玉佩,更懶得去傳什么李掌柜。人贓并獲,動機明確,還有比這更鐵證如山的案子嗎?他只想盡快結案。
“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招認了!”王縣令抓起簽筒里的一根火簽,擲于地上,“給我打!打到他認罪畫押為止!”
如狼似虎的衙役應聲上前,將張生死死按在冰冷的青磚地上,扒下褲子,沉重的板子帶著風聲狠狠落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