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司衙署內(nèi),宋慈面色凝重地聽著李歡的敘述。
當(dāng)李歡提到祖?zhèn)髁钆坪妥蛞沟纳衩厝藭r,宋慈的眉頭越皺越緊。當(dāng)看到那張威脅紙條時,他猛地站起身,在書房內(nèi)踱步。
“邵氏之死絕非自盡。”宋慈斷然道,“這是殺人滅口!”
李歡心中一凜:“大人也這么認(rèn)為?”
宋慈點頭:“我今早驗過邵氏的尸體。她確系縊死,但脖頸上的勒痕有蹊蹺。自縊者繩痕多呈八字形,向上延伸,而邵氏頸上的痕跡卻幾乎是水平的,更像是被人從背后勒斃后偽裝成自縊。”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更重要的是,我在她指甲縫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絲線,與她所穿衣著不符,顯然是掙扎時從兇手衣物上抓下的。”
李歡倒吸一口涼氣:“如此說來,是有人潛入大牢殺人滅口?”
“正是。”宋慈目光銳利,“能潛入縣衙大牢殺人,絕非普通人物。此案背后,定有更大陰謀。”
他看向李歡:“你方才說的令牌,可否讓本官一看?”
李歡猶豫片刻,還是從懷中取出木匣,拿出那枚青銅令牌。
宋慈接過令牌,仔細(xì)端詳,臉色漸漸變得凝重:“這紋樣。。。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他沉思良久,忽然道,“我想起來了!這是在緝捕一名金國細(xì)作時,曾在他身上搜到過類似的圖案!”
“金國細(xì)作?”李歡大驚失色,“難道李甲背后是金人?”
宋慈神色嚴(yán)峻:“極有可能。如今宋金對峙,金人派細(xì)作潛入大宋,暗中活動,收買人心,不足為奇。”他看向李歡,“李家祖上可是汴京人士?”
李歡點頭:“正是。先父曾說,祖上是靖康之變后南渡至此的。”
宋慈頷首:“這就說得通了。金人可能得知李家祖上背景,想通過控制你來獲取那支隱藏力量,或者至少防止其為大宋所用。”
李歡只覺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他原以為只是家族內(nèi)斗,沒想到竟卷入國事之爭。
“大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李歡問道。
宋慈沉吟片刻:“當(dāng)務(wù)之急是撬開李甲的嘴。他既然與金人勾結(jié),必知內(nèi)情。但我擔(dān)心。。。”他話未說完,一個差役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
“大人!不好了!李甲在獄中突發(fā)急病,口吐白沫,眼看就不行了!”
宋慈與李歡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快帶我們?nèi)ィ ?/p>
縣衙大牢內(nèi),李甲蜷縮在草堆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斷氣。獄卒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宋慈快步上前,俯身查看,忽然厲聲道:“他中毒了!快取綠豆甘草湯來!”
然而為時已晚,李甲猛地一抽搐,雙眼翻白,就此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