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三年后（第2頁）

“爹。”林峰走過去，聲音有些哽咽。

林潤看著他，眼神復(fù)雜。有心疼，有責(zé)備，也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輕松。

“出來了就好?！崩先伺呐乃募绨?，“以后……好好做人?！?/p>

林峰點點頭，眼淚掉下來了：“爹，我……我對不起您。”

“別說這些了?！绷譂檱@了口氣，“回家吧。”

父子倆慢慢往回走。路過安程的鞋鋪時，林峰停了一下。

鋪子里，安程正在給一個客人量腳。他低著頭，神情專注，手指在客人的腳上比劃著，嘴里說著什么。陽光從門口照進(jìn)來，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了一層暖黃的光。

小安從后院跑出來，手里拿著個木馬，咯咯笑著。安程抬起頭，看見兒子，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那笑容，讓林峰的心里一痛。

他想起了馬氏。如果馬氏還活著，這個家，該有多溫暖。

“走吧?！绷譂欇p輕拉了他一下。

林峰點點頭，跟著父親走了。他沒有勇氣進(jìn)去，也沒有臉面對安程。他知道，有些傷害，一輩子也彌補不了。

他能做的，就是離這個家遠(yuǎn)一點，不要再打擾他們。

回到布莊，鋪子已經(jīng)重新開張了。林潤這三年一直守著，生意雖然不如從前，但也還能維持。他請了個伙計，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叫老吳。

“少東家回來了。”老吳看見林峰，恭敬地行禮。

林峰點點頭，沒說話。他看著鋪子里熟悉的陳設(shè)，那些布匹，那些柜臺，那些算盤……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樣，可又不一樣了。

因為他不一樣了。

“你先歇幾天，”林潤說，“等身子養(yǎng)好了，再慢慢上手。”

“不用?！绷址鍝u搖頭，“我不累。我想……我想做點事?！?/p>

他走到柜臺后，拿起賬本，一頁一頁地翻。三年前的賬目，他還記得一些。那些熟悉的數(shù)字，那些熟悉的名字，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翻到某一頁時，他的手停住了。

那一頁記錄著一筆舊賬——付志，昭化豬販子，三十兩銀子，貨到付款，未結(jié)。

這是三年前的賬。付志已經(jīng)死了，這筆賬，永遠(yuǎn)也結(jié)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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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看著那個名字，心里一陣刺痛。他想起那天在肉鋪門口看見的那個憨厚的漢子，想起他笑著和徐小震說話的樣子，想起他說要給娘請好郎中……

如果他那天沒有去買肉，如果他看見了，聽到了，會不會有什么不同？

他不知道。

也許一切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