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趙哲在“軍械賬目”上說謊了!他為何要用一個并不存在的“軍械紕漏”來掩蓋?真正的死因,必然與他極力否認的“漕運”相關!
“那個更夫呢?”宋慈問。
“找到了,”老書吏精神一振,“屬下仔細問過,那晚約莫三更過半,他在安撫使司后巷巡更,確實看到側門附近墻頭,有紅光一閃,像是燈籠,但光色極暗,發紅發沉,絕非尋常燈籠的暖黃光。他當時還以為眼花,沒敢多看,趕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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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過半!這正是柳子言可能遇害的時間段!血色燈籠,絕非巧合!
“更夫還說,”老書吏壓低聲音,“那紅光升起的位置,似乎……并非在府內,而是在府外靠近墻根的陰影里,一晃就沒了。”
府外?宋慈眼神一凜。如果是府內之人行事,何必在府外打信號?這暗示著,有外部勢力與府內之人勾結?或者說,行兇者,根本就是來自外部?
“柳子言近日行蹤呢?”
“查到他死前三日,曾獨自去過城南的‘墨香齋’,那是一家書畫鋪子,但他并未購買什么,似乎只是與掌柜低聲交談了幾句。屬下已派人去盯住那家鋪子。”
墨香齋?書畫鋪子?一個安撫使司的幕僚,去書畫鋪子與人密談?
所有的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開始被一條無形的線串聯起來。柳子言的死,絕非簡單的自盡或內部賬目問題。它牽扯到即將由趙哲兼管的漕運,涉及外部勢力的介入(血色燈籠),可能存在秘密聯絡點(墨香齋),而位高權重的安撫使趙哲,正在極力掩蓋真相!
這潭水,比宋慈預想的還要深、還要渾。
“大人,我們接下來……”老書吏看向宋慈。
宋慈走到窗邊,夕陽的余暉將他的身影拉得悠長。他知道,自己已經觸碰到了一個巨大的、危險的秘密。對手隱藏在權力的陰影中,行事詭秘,手段狠辣(柳子言之死便是明證)。繼續查下去,必將面臨前所未有的阻力與風險。
但他沒有猶豫。
“兩條線,”宋慈轉身,目光如炬,“其一,嚴密監控‘墨香齋’,查明其背景,以及與柳子言接觸之人的身份。其二,”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堅定,“我要親自再見一次柳子言的尸體。”
老書吏一驚:“大人!尸體恐怕早已……”
“安撫使司欲蓋彌彰,必想盡快處理遺體,以絕后患。”宋慈冷靜分析,“但他們也要顧及影響,不敢過于倉促。若以刑獄司復核疑案之名,要求開棺再驗,他們未必敢明目張膽拒絕!”
他要從這唯一的、也是最直接的物證上,找到突破口。無論趙哲如何掩飾,無論那“血色燈籠”代表什么,尸體,永遠不會說謊。
一場與時間賽跑,與權力博弈的暗戰,就此拉開序幕。宋慈知道,他正在揭開的不只是一樁命案的真相,更可能是一個動搖朝野的巨大陰謀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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