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緊緊盯著他反應的村民們,看到他這副模樣,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馬爺?咋了?”
“是誰啊?認出來了?”
“我的娘誒,連馬爺都嚇成這樣……”
馬建業(yè)猛地轉過身,他的動作因為過度震驚而顯得有些僵硬。他幾步?jīng)_回門口,腳步甚至有些踉蹌,一把推開試圖扶他的李三,直沖到院中陽光之下,仿佛要借此驅散滿身的陰寒和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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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掃過一張張寫滿驚疑和恐懼的臉,聲音因為極度震驚而變得沙啞尖利,甚至破了音:
“是……是任玉虎!是任玉虎啊!!”
“任玉虎?”
“哪個任玉虎?”
“還能是哪個!初香的男人!外出做生意那個!”
“他不是走了三年了嗎?!”
“天老爺!他怎么回來了?還死在了這兒?!”
“轟”的一聲,人群徹底炸開了鍋。這個消息,比單純發(fā)現(xiàn)張初香被殺更加令人震驚,更加匪夷所思!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砸懵了,目瞪口呆,面面相覷,臉上交織著荒謬、恐懼和巨大的困惑。
“任玉虎什么時候回來的?”馬建業(yè)猛地抓住身邊一個鄰居的胳膊,急聲喝問,聲音依舊發(fā)顫,“你們左右鄰舍,昨晚可聽到什么動靜?看到什么人沒有?”
那鄰居被他搖得晃來晃去,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回道:“沒、沒啊!馬爺,真沒聽見!也沒見著!誰知道他啥時候回來的?這、這真是活見鬼了!”
其他鄰居也紛紛搖頭,七嘴八舌地表示毫無察覺。一個大活人,離家三年,竟然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又悄無聲息地和妻子一起死在了閂門的屋里!這簡直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圍。
馬建業(yè)看著眾人一致的反應,心知問不出什么了。巨大的謎團像沉重的烏云壓在他的心頭,但他猛地甩了甩頭。
現(xiàn)在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
兩條人命,死的還是剛剛歸家的任玉虎,這案子太大了!太大了!
他猛地推開人群,聲音恢復了地保的決斷,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都聽著!所有人,立刻退出院子!誰也不準再進來!誰要是敢破壞現(xiàn)場,偷拿一針一線,官府的板子可不認人!李三,趙老蔫,你們幾個守在院門口,誰也不準進!”
他一邊厲聲吩咐著,一邊已經(jīng)大步流星地沖出院子,扒開圍觀的人群,朝著村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馬爺!您去哪?”有人在他身后喊。
“臨安府!報案!”馬建業(yè)頭也不回地吼道,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亂,“快!備我的馬來!快啊!”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天大的案子報到臨安府!只有府衙里的青天大老爺,才能解開這駭人聽聞的謎團!
陽光猛烈,照得土路發(fā)白。馬建業(yè)奔跑的背影在塵土中顯得有些踉蹌,巨大的恐懼和緊迫感鞭策著他,奔向那個能主宰牌坊村命運的方向。
而在他身后,張家院子里,死寂重新籠罩下來,只剩下那頭餓極了的豬,有氣無力地,發(fā)出一聲悠長而悲涼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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