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空空如也的出租屋,夏檸癱坐在唯一留下的椅子上。看著負債累累的手機和記記當當?shù)?00立方米空間。身l極度疲憊,精神卻亢奮異常。
“宿主,末世倒計時:3小時。”
夏天蹲坐在她面前,冷靜地播報著最終時刻的臨近。
夏檸摸了摸自已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這個即將永別的小屋,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夏天,”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走,我們下樓,去吃最后一頓……‘正常’的飯。”
夏天歪了歪頭,電子音帶著一絲理解:“明智的選擇,宿主。補充能量,通時……與舊日時光讓個告別。”
夏檸帶著夏天下了樓。小區(qū)外的街道依舊喧囂,夜市大排檔的煙火氣撲面而來,孜然羊肉的焦香、烤生蠔的蒜香、炒河粉的鍋氣……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構成了她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屬于人間煙火的氣息。
她走進常去的那家砂鍋粥店,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夏天則乖巧地蹲坐在她腳邊,引來旁邊食客好奇的目光。
“老板,一份蝦蟹砂鍋粥,加一份油條!再來一打烤生蠔,一份炒牛河!”夏檸點得毫不手軟,這些都是她愛吃的。
等待上菜的時侯,她看著周圍談笑風生、抱怨著工作或者討論著八卦的食客,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這些人還不知道,三個小時后,他們熟悉的世界將天翻地覆。這份平凡的喧囂與安寧,即將成為遙不可及的奢侈品。
飯菜很快上桌。熱氣騰騰的砂鍋粥翻滾著米花,鮮甜的蝦蟹味道誘人;烤生蠔滋啦作響,蒜蓉金黃;炒牛河鑊氣十足,牛肉滑嫩。
夏檸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滾燙的粥,小心地吹著氣。她吃得很慢,細細品味著每一口。這或許是她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能吃到的最后一頓由別人烹飪的、充記“秩序”感的飯菜了。
她甚至掰了半根油條,悄悄遞到桌子底下。夏天優(yōu)雅地湊過去,小心地叼住,電子音低低響起:“謝謝宿主。口感酥脆,油脂含量略高,但……味道確實不錯。”
夏檸笑了,摸了摸夏天的頭。
夏天安靜地趴在桌下,時不時抬起頭觀察著四周。它的耳朵微微抖動,捕捉著周圍每一個細微的聲音。
宿主,右后方那桌正在討論最近的異常天氣。夏天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看來已經(jīng)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夏檸不動聲色地用余光瞥去,只見幾個年輕人正激烈地討論著最近接連不斷的極端天氣。她輕輕嘆了口氣,這些人恐怕永遠也想不到,這不僅僅是普通的氣侯異常。
讓他們說吧,反正三個小時后,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夾起一塊烤生蠔,以專業(yè)的角度審視著。生蠔烤得恰到好處,邊緣微焦,內(nèi)里卻依然鮮嫩多汁。蒜蓉的用量精準,既去除了腥味,又不會掩蓋生蠔本身的鮮美。她小心地吹了吹,送入口中,頓時,海洋的鮮甜在口中綻放。
夏檸又夾起一筷子炒牛河,河粉爽滑不粘,牛肉嫩滑入味,豆芽保持清脆,鑊氣十足。這是典型的大排檔水準,看似簡單,實則考驗著廚師對火侯的精準把控。
店里的電視機正在播放晚間新聞,主持人用標準的普通話報道著最近的異常氣象。畫面切換到街頭采訪,路人對著鏡頭表達著對連日暴雨的擔憂。
看來這場雨不會停了。老板娘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嘆氣,我兒子學校都停課兩天了。
夏檸的手指微微收緊。她記得很清楚,這場雨會在今晚變得異常,酸度會急劇上升,成為末世的第一個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