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終,她像被抽干了力氣,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地退回到床邊,躺下,用被子蒙住了頭。
她自己也說不清,平時那么行事雷厲風行風風火火的她,會在這一刻選擇退縮。
是不敢質問陳言,還是怕答案太過殘酷?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憂慮,像瘋長的藤蔓,將她的心臟越纏越緊。
后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隱約聽到一絲極其輕微的輪椅滾動的聲響。
結束了?
那個女孩又去哪兒?
就這樣,鐘硯冰閉著眼胡思亂想,慢慢睡去,但即便在沉睡中,也總覺得耳邊有絮絮低語,如夢魘般纏繞不清。
思緒拉回此刻,站在廚房的鐘硯冰,握著黃瓜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指甲深深掐進鮮嫩的瓜肉里,汁液微微滲出,帶著一股青澀的氣息。
如果說昨夜見到的情況,還朦朦朧朧,但今天下午見到陳言那與陌生人離開的樣子,就絕對不像平時的陳言。
陳言……你究竟有什么事瞞著我?
……
夜色漸濃。
鐘硯冰剛把最后一盤菜擺上桌,門鈴便“叮咚”一聲脆響,掐著點似的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門開處,崔璇提著幾個精致的紙袋,笑靨如花地閃了進來。
“冰冰,我來蹭飯啦!你家這位……不會不歡迎吧?”
她話音帶笑,一雙美目卻像裝了雷達,精準地鎖定了輪椅上的陳言,目光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
陳言抬眸,報以一貫的淡然微笑,語氣溫和無波:“怎么會。你是冰冰的閨蜜,能來一起吃飯,我們求之不得。”
他刻意加重了“我們”二字,顯得自然又親近。
“那就好,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嘗到冰冰的手藝~~~”
崔璇邊說邊自然地走向廚房洗手,與鐘硯冰擦肩而過時,飛快地擠了擠眼。
鐘硯冰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兩人心照不宣。
由于昨夜和今天下午的事,鐘硯冰最后忍不住向崔璇求教。
崔璇聽完她的描述,當場差點直接撥打報警電話,還是鐘硯冰好說歹說才壓下來,堅持要先弄清楚情況。
“開飯啦!”鐘硯冰將盛得好米飯碗放在兩人面前,拍了拍手,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今天都是新學的涼拌菜,大家嘗嘗味道怎么樣!”
只見桌上赫然擺著五盤色澤誘人的涼拌菜。